“什么?”
“就是以前那个谁。”
虞诚顿了顿,缓缓开口:“最近回国来了,跟咱们导师问你的联系方式,问到我这里来了。”
尽管他语焉不详,何有时还是从“以前那个谁”
这么个古怪说辞里听明白了。
手上劲儿没使对,小矬子大概是磨到猫爪旁边的肉,胖橘一哆嗦,气鼓鼓盯了她一眼。
听到她的呼吸一下子变绵长了,虞诚忙描补:“我没告诉他,真的,我还骂了他一顿,就怕他从别人那里问到你联系方式。”
何有时垂下眼睑:“不会的,以前的同学都断了联系。
那以后只跟你和盈盈师姐联系了,后来师姐考博了,联系也少了。”
胖橘敏感地察觉她情绪不对,鬼灵精似的直起身子,耳朵尖竖得笔直,好像在听电话里的声音。
何有时眼神不知飘到什么地方去了,稳了稳声音,自欺欺人一般:“没什么好怕的……都快两年了,我早就想开了。”
“哎,这就对了。”
虞诚大松一口气,又拣着直播圈最近的趣事跟她说了两件,何有时却已经听不进去了。
*
十月底,清晨飘了会儿小雨,天有些凉了。
半山公寓起了薄雾,远远看到迎面驶来的黑色车子,何有时就紧张得厉害,唇色一点点变淡,直到距离近得能看清车标,不是保时捷,她才能得到稍许放松,慢慢地调整了呼吸。
弄得孙尧都误会了:“是不是车里味道不好闻?早上犯困,我就抽了两根烟。”
何有时连说不是,孙尧却已经调下了窗户。
山风迎面,吹得人一哆嗦,她没好意思开口说冷。
可惜她今天来得不是时候。
孙尧手里的钥匙刚插进去,门就从里边打开了。
何有时唇边的笑意都露出来了,结果开门的不是秦先生,是个七八岁大的小男孩,个头不高,穿着件红色的小卫衣,视线从何有时肚子的高度一路上滑到脸上。
“啊?”
何有时头个反应就是走错门了,谁知小男孩对着她呆了两秒,咧嘴笑了,回头跟屋里的人招呼,一开口就把她吓住了——“秦深哥哥,你女朋友来啦!”
何有时:“不不不……”
没等说完,就见这孩子屁颠屁颠跑回屋里了,客厅里坐着一男一女,约莫四五十岁,都朝她望过来。
和秦深轮廓有几分相似的中年男人怔了片刻,目光深邃。
他身旁坐着的阿姨要比他温和多了,见何有时呆在玄关处,冲她招招手,“快进来呀。”
话落又推推旁边的秦立责,笑得眼睛弯弯:“我刚说什么来着,秦深呀性子淡,要是他自己一人烤什么小饼干呀?这不,一猜就准。”
何有时傻站在玄关,孙尧往前推了推,她才僵着身子往里走,一时间惊诧甚至压过了被陌生人审视的恐惧,呐呐喊了一声:“叔叔阿姨好。”
一开口就暴露了自己的社交能力。
毕竟二十多岁的女孩子里会来事的多了去了,像这样笨嘴拙舌的却见得少,看着实在,秦立责目光愈发温和了些。
两分钟以后何有时就懂了,他们把她错认成秦先生的女朋友,不过是因为秦先生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烤小饼干,用了各种可爱的模具,像是谈恋爱了。
“阿姨不是的……”
何有时连连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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