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淮颂点点头:“那你只要告诉我,是不是端午节。”
他眼底闪过一抹异色:“许律师怎么知道?”
这下连阮喻也忘了害怕,惊讶地抬起头来。
端午节,那不就是周俊出事的那天?
许淮颂严肃起来:“我想……有桩案子也许得麻烦你们重新查查了。”
*
从现场离开,天色已经稍稍有些暗。
阮喻好半天才从这个插曲里缓过神,问:“真的会跟周俊案有关系吗?”
许淮颂摇摇头:“不清楚,但我和张姐确实有过这样的推测:假设周俊不是真凶,那么证据被处理得很干净,说明真凶多半是惯犯,而惯犯再行凶,很可能是为了掩盖前一桩犯罪事实。
只是当时我们调查了那阵子发生在杭市的刑事案,并没有发现能对上号的,所以放弃了这种推测。”
结果,现在冒出一件沪市的刑事案。
“你的意思是,被害人也许是因为意外发现了凶手在埋尸,才被灭口的?”
“不排除这种可能。”
“可埋尸地点跟被害人死亡地点只是在同一条路上,不是同一处。”
“推测成立的话,凶手再行凶后,匆匆处理现场,再匆匆换了处地方重新埋尸,这样才合理。
如果是同一处,警方勘查现场时就会发现真相。”
阮喻脸上露出赞同的神情,想通后,又打了个寒噤,摸了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许淮颂一手握方向盘,一手抓了她的手裹在掌心:“别多想,都交给警察。”
开出山道,到了阮家,见到欢欢喜喜出来迎接的阮爸阮妈,两人很有默契地没提这件事,但吃火锅涮肉的时候,阮喻还是感到了一些不适。
曲兰看她没太动筷,皱皱眉说:“喻喻怎么了,没胃口吗?”
她低低“啊”
了声,不想叫爸妈操心周俊的事,于是摇摇头:“在淮颂家吃多了下午茶,还不太饿呢。”
许淮颂知道她下午没有吃多,根本原因还在刚才路上那一幕。
他移开她面前的两盘鲜红的肉,给她涮了几株青菜,夹到她碗里。
得他一针见血的体贴关照,阮喻冲他眨眨眼。
阮成儒见状,也跟曲兰对了个眼色:这俩孩子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曲兰:好像是……
阮成儒怀着心思开始琢磨,一边不动声色跟许淮颂话家常,关心他家里情况,爸妈身体,妹妹成绩。
一轮家常下来,桌上的菜都没怎么动。
曲兰就跟阮成儒说:“哎你也真是的,光顾着跟淮颂聊天,看看他都没时间动筷了,快给孩子下盘涮牛肉。”
阮成儒一连“哦”
两声,端起肉往火锅里下。
阮喻一抬头看见这一幕,记起傍晚看到的那截手臂,胃腹微微翻腾,忍了忍没忍住,偏过头捂着嘴干呕了一下。
许淮颂赶紧去拍她背:“要不要去洗手间?”
说完一抬眼,看阮成儒和曲兰齐齐把眼瞪成了核桃大,正以一种僵硬、诧异、质疑的姿态看着他。
他愣住。
阮喻难受着,没大注意爸妈的反应,起身说:“嗯我去下。”
许淮颂回过神,跟两位老师打了声招呼,跟着她进了洗手间,关上门。
阮喻一手撑着胃,一手扶着洗手台,呕了几下没呕出什么来,苦着脸小声说:“我一看见那个红艳艳的生肉就联想到……”
许淮颂开了水龙头给她洗脸,无奈地说:“你的想象力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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