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墨浓看着夏老,“钟大成可能是见过海燕真容的,最后一个人了吧?”
说完,他站了起来,他现在的行动不得自由,无法抽身去找钟大成。
否则,他根本不需要来跟夏老说这么多的话。
他一直习惯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但这一次,他真的有些无奈了,必须借助别人的力量。
夏老紧紧盯着辛墨浓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几天后,夏老丢给辛墨浓一份厚厚的文件,“就在这里看。”
翻看之时,夏老终于开始了发问,“你接近我,就是为了这件事吧。”
“不错,我父亲才是真正的海燕。
我不知道他从什么地方骗出我父亲的信息,从而欺骗了所有人,但我不能让他冒充我父亲的身份活在这个世上。”
辛墨浓的拳头紧紧攥在一起,这是他绝对不能忍受的事,他相信父亲泉下有知,知道有人冒充海燕的身份干下的那些事,也一定是死不瞑目。
“钟大成可能是唯一还活着的,见过海燕真容的人。
他现在很安全,你可以放心。”
夏老能说的就是这么多,剩下的,不适合让辛墨浓这个局外人知道。
“我们调查的时候,顺便查到点东西。”
夏老示意辛墨浓继续翻看文件。
“柳大令和王桂花?”
辛墨浓看到这两个名字,顿时傻了。
“他们是,是……这不可能。”
辛墨浓下意识的就不愿意相信。
但是这种敢拿出来给他看的东西,夏老肯定有绝对的自信,是真货。
“王桂花是以前某个纺织厂老板家的千金大小姐,爱上了给自己补习的穷学生,也就是柳大令。
理所当然的被王桂花的父亲反对,所以他们选择了私奔。”
夏老昨天看了这段记录很久,顺口就说了出来。
“后来军阀混战,时局不稳,他们阴错阳差之下,进山成了土匪的帮凶,女的管帐,男的就当了军师,帮着土匪头子出谋划策。
直到后头抗战胜利,土匪头子接了另一边的委任状,他们夫妻见势不对,逃下山一路逃难到了小湾村。”
“他们夫妻不敢暴露当过土匪的事,更不敢暴露之前资本家小姐的身份,就用当过苦力来遮盖。
包括他们的行为举止,都装的和没受过教育的苦力一样。
所以才会没人发现他们的破绽,这一住下来就是这么多年。”
辛墨浓就象听天书一样听着这一切,他原以为自己替父亲正名的经历已经堪称离奇,没有想到柳家也不遑多让。
他现在才明白,为什么王桂花声称自己是接受扫盲班的教育才识的字,可是却能听得懂他说的各种成语或是典故。
也明白了为什么和王桂花熟悉之后,她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举止,都显得比她的同龄人更从容几分。
而在外头,她扯着嗓子说话,大声的与人争吵,都带着几分刻意。
辛墨浓脸上带着几分复杂,“夏老打算怎么办?”
“老黄历了,还去翻他作甚么。
这件事之后,一笔揭过。”
夏老的意思很清楚了,他们虽然曾经当过土匪,但不是首犯,顶多算是从犯,现在翻出来算旧帐没有意思。
这件事一过,算上叶悠悠的功劳,正好把他们的事给平了。
官方平下这件事,以后就不用担心再有人拿着他们家出身的把柄,去找他们的麻烦。
“我替悠悠,先谢过您了。”
辛墨浓站起来,毕恭毕敬的鞠了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