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马伟华死了,这些人当然是没了顾忌,都跳了出了,她就越发不能承认了。
吴萍的父亲过来,心情相当的糟糕,女儿的事,他当然听说了。
临近几个村子都传遍了,绘声绘色好像他们亲眼瞧见了一般。
就算他是村支书,也挡不住流言的传播。
可是对叶家,他不能就这么认输。
“这事没凭没据的,人活着的时候咋不说,人死了才传,不就是看人死了没法爬起来解释了吗?我们闺女嫁进你们叶家,生了儿子,孝敬老人,哪一点没做到,还是哪一点没做好?你们要真的不相信,我今天就把她带回去,我们家还养得起。”
村支书到底是村支书,一开口就把叶家人比下去了。
叶老头哼哼道:“亲家啊,不是我们不相信吴萍,可是这事都闹成这样了,我们的脸要往哪儿搁?”
吴支书的脸都黑了,心想也就你们叶家人以为自己还有脸面,往外头打听打听,谁不戳脊梁骨,骂你们是老奸巨滑的油头。
当初给叶祥调动工作的时候,一口一个好儿媳,叶祥自己没本事在厂子里立住,就回头翻旧帐,真不是个男人。
可是为了女儿,只能强笑着打交道,“你们想怎么样?”
只要不离婚,怎么都好说。
别看吴支书说的厉害,吴萍真要离婚,这辈子都别想再嫁出去。
老了怎么办,难道要女儿以后看兄弟和侄儿的眼色过一辈子,那受的是什么罪,绝对不行的。
“按道理,这样的女子,我们叶家是不能要了。”
老太婆插嘴,和老头一唱一搭配合默契,“不过呢,她怎么都是我们家建华的亲妈,我们也不想做的那么绝,只是希望她以后能老老实实的,相夫教子。”
这不是跟什么都没说一样吗?一定还有下文,吴支书干脆没吭声,等着他们继续往下说。
叶老头果然又接了老太婆的话,“呆在厂里是不成了,谁知道又闹出什么事来,干脆回来。”
吴支书眼皮子一跳,心里冷笑,狠呐,叶家果然狠,一出手就要断了女儿的工作。
“吴萍在工厂赚的工资,我们又不会要她的一分,你们愿意养着儿媳妇,我有什么好反对的。”
就看你们自己舍不舍得了。
“工作可以换给祥儿,反正他们是夫妻,有什么不一样的。
男人在外头上班,女人在家有啥不好的。”
老太婆顺顺当当的就接道。
吴支书额角一跳,嘿嘿冷笑,敢情在这儿等着他呢。
“吴萍的意思呢?”
吴支书问了一直和叶祥并排坐着,却没吭声的女儿。
“我同意。”
吴萍闭上了眼睛,她不同意也没有办法,除非她愿意离婚。
她在厂子里的名声已经臭了,呆下去也不可能有转正的机会,万一哪天被清退,也是说不准的事。
要是她离了婚,又被工厂辞退,她岂不是什么都没了。
不管怎么说,她也不能离婚,更不愿意离婚。
在公婆和父亲交锋的时候,她就已经想明白了,既然让出工作就能解决这一切,那她也不必吵吵闹闹,反正结果一样,吵闹还惹得人讨厌。
一直以来她都觉得自己是读书人,和这些只知道吵闹的乡下婆娘不一样。
“这就对了。”
老太婆一拍大腿,笑的合不拢嘴。
叶老头也笑,“还是儿媳妇明白事理,好,好。”
吴萍也笑了,心却在滴血。
她想知道,是谁把厂子里的事传出去的,这么一想,似乎只有叶东方和叶悠悠最有可能。
她万万想不到的是,推动这一切的人,其实是和她住在一个屋檐下的石雨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