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东方红大队即是原来的花溪村,后来改名了。”
一边的严主任只得解释。
中年人,即崔教授忙上前几步迎了过来,“彭老先生!”
樊香和穿土黄色上衣的老谭点头示意下,打量了下崔教授,他身上的上衣不像其他人的那么肥大,而是非常合体,像是棉加丝的,这种料子她即使在省城的商店里也从未见过,难得的是即使是棉,也没有棉料易皱的缺点,只觉穿在这名中年人身上熨帖、舒服。
他左手手腕上还戴了一只手表,上面的标记樊香曾经看过,不由心内叹了一声,这一只表,全东方红大队一年创造的价值不知道能否买得到。
他站在这里,与这个时代,与周围的人都是那么格格不入。
樊香心内有了一个猜想。
却见彭新生由原来的急切转为微微的惊讶,“这位同志,我们没见过吧。”
谭同志解释道:“崔教授是花国普林斯顿大学的教授,诺贝尔物理学奖获得者。”
他说完想着可能以彭地主的见识,也不会知道这些代表的意义,又加了一句,“领袖刚接见过他,是非常有名的爱国科学家,对我们国家的科学建设有非常好的建议和规划。”
樊香想,她原来只是猜测这可能是个有名望的华裔,没想到比她猜想的还要有名望。
这位应该就是后来归国,为国内科学发展做出诺大贡献的那位吧。
没想到在这个时代,见到了在历史上留名的人,有种在见证历史的感觉。
彭新生问:“那崔教授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跟彭乐陶是同学,这次回国,就是受他之托来寻找、看望您的。”
彭新生以他那个年纪不常见的速度上前,一把抓住了崔教授的手,“乐陶他还活着?”
崔教授点点头,“他不但活着,还在花国成了家,是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教化学的教授。”
彭新生眼里蓄满了泪,“这个不孝子,这个不孝子!”
崔教授冲老谭问:“不知能否让我和彭老先生单独谈谈?”
“没问题!”
众人告辞出来,去了旁边的一个大房间。
室内只余两人,彭新生问:“我一直以为他不在了,却又抱着一点儿希望,告诉自己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他过得怎么样?”
“开始去的时候吃了些苦,不过他天性聪颖,终成为知名大学的教授。
在花国,教授是非常受人尊敬的,收入也不错。
他现在生了两个儿子,也都非常优秀。”
彭新生低语,“那就好,那就好,可他为什么不回来找我?”
“开始是没条件,后来两国一直不能联系,他又听到很多这里的消息,连信都没敢寄,就怕会给您带来更多的麻烦。
“我是第一批被通过申请回来的人,可能这与我运气更好些,获得了一些奖项有关。
彭就托我回来打听。”
他迟疑了下又说:“我估计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听到了太多事情后,近乡情怯,他不敢打听您的消息......”
“我运气还不算太坏,得到了外面那位女同志的帮助,终于活着看到了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