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是发生什么事了?
樊香骑过去发现,正被向卡车上带的人是薛岭。
他被一团麻绳五花大绑,嘴里还塞着一团破布,双手向后背剪,背只能近九十度向下弯着,连走路都走得跌跌撞撞。
不远处,周围的人都对他指指点点。
对打老婆的男人樊香没有一点好感,何况之前去看书时薛岭还告发过她及程伯绍,他有这样的下场她只会感到痛快,只是有一些担心杨虹会不会被影响。
卡车开走了,被堵着的院门露出出来,樊香这才得以推着自行车进了杨虹家的院子。
院子里空荡荡的,樊香叫了一声,“杨虹?”
杨虹走了出来,她脸上受伤部位的瘀血扩散开了,看着反而更吓人了,樊香有些不忍直视,问她,“薛岭是怎么回事?会不会影响到你?”
杨虹笑了下,脸上那一片青紫红色也跟着动,不过她这次并没有转过脸去,反而有些快意地说:“我告发了他。”
樊香好奇地问:“你以什么名义告发他的,这么立竿见影?”
“领袖万岁,他竟然敢说领袖怎么也不可能万岁,我实在不能忍受他这样恶毒攻击领袖,只能坚决与他划分界限!”
这真是一报还一报,上次薛岭告发他们,这次杨虹告发薛岭,不过薛岭没有成功,但杨虹一击即中。
怪不得上次她说可以提供帮助时,杨虹说不需要,看来原来她真是为了孩子在忍着薛岭,忍无可忍,无需再忍,薛岭直接被人带走。
如果薛岭知道有这个结果,原来会不会还那么嚣张呢。
杨虹眼睛直直地看向樊香,“你会不会觉得我太恶毒?”
“怎么会呢?我只觉得痛快!”
“他不给我留退路,就不要怪我咯。”
“自己问心无愧就行了。”
看出杨虹情绪有些不好,樊香拿出毛线,“你朋友花梨送你的。”
让自己不开心的人少去想他,还是多想想能给自己温暖的人好了。
“你见过她了,她怎么样?帮上你了吗?”
果然,杨虹接过毛线神情平和了许多。
“她看起来不错,还挺受重用。
不是她,我还见识不到省图书馆那里的古籍,幸好有你的介绍信,让我大开了眼界。”
“能帮上你就好。”
“不光她,你另一个同学陈书惠也帮了不小的忙,拖拉机厂的图书室也很大,很多专业类书也很有用。”
聊了一些话,樊香把一兜蘑菇也给了杨虹,吩咐她好好休息后告辞了。
夫妻反目这种事,哪怕是胜利者,带给人心理上的伤痛也需要时间去慢慢抚平。
与此同时,严主任办公室进来一个人,一见他就道:“严主任,我刚进修领袖思想回来,怎么就听说东方红公社的李向阳被判刑了?他可是我们县宣传领袖思想的一个积极分子啊。
不少没有暴露的坏分子都是被他揪出来的。”
“苏主任,但是他毕竟出身地主家庭,看到我们县先进樊香同志在农业战线做出的成绩后,心怀不满攻击她。
樊香同志当时刚研究蘑菇的人工种植技术有了些成效,李向阳的行为,是对我们革委会决定不满,意图破坏我们农业战线的胜利成果!”
“我要去看看李向阳!”
苏主任是革委会副主任,年后去参加省里一个培训,回来发现县里的工作完全不是他走时的样子了,而一向奋力抓坏分子的李向阳,竟然被关进了监狱。
一个农妇,不过是凑巧发现了蘑菇人工种植,没想到严江波把她当个宝,这个革委会简直乱套了,他要去见李向阳,听取他当面怎么说,并正好以此为突破口,找到严洪波的漏洞。
“李向阳在省第三人民监狱,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