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子,咋哭了妮子,快醒醒。
告诉秀儿姨,是不是哪儿难受了”
睡梦中,深陷在回忆里的莫筱竹忽然被人推醒。
缓缓睁开眼,许是眼睛里朦胧起了一层泪雾,她不清楚眼前人,一时间浑浑怔怔。
过了好一会儿,才恍然想到这里并非她生活的那个城市。
“秀儿姨”
讷讷的,她叫了声,嗓子发干,就连声音也像极了鸭子叫。
秀儿见她没什么大碍,这才松了口气。
此时,外面天都还没亮,估摸着也就四五点钟。
秀儿着急把她叫醒,是为了让她尽快回到牛棚里去,免得被老太太和这家的大儿媳妇知道她昨晚在厢房里睡了一晚,指不定又要怎么闹腾呢。
秀儿不是怕他们会折腾自己。
这些年,反正她也惯了。
可妮子还病着,可禁不起她们折腾呀。
莫筱竹只得拖着一副孱弱无力的身子,蹑手蹑脚地
又回到了牛棚。
“哞”
棚里一头大黄牛叫了一声,吓得她一机灵,想喊一嗓子,终归还是忍了下来。
差点忘了,这儿可是黄牛的家。
说起来,她才是登堂入室、鸠占鹊巢,有什么资格冲黄牛喊
想到这里,莫筱竹自嘲地扯了下嘴角。
躺在稻草上,一时间,她脑子乱糟糟的,睡是睡不着了,那就好好想想这是怎么一回事吧。
她想,八成她就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穿越到了另一个时空。
可是您穿就穿吧,穿到个人杰地灵的地方不行吗把她扔到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算怎么回事
睡了个好觉,感觉身子不像昨天夜里那么软绵绵的,精神头也足了一些。
莫筱竹把左手伸到眼前,那黑黢黢的一只小手,洗的话八成都能搓出泥儿来。
她把衣袖往上撸了撸,只见一条和树枝儿差不多粗细的小胳膊,去了皮,估计
就只剩下骨头了。
难怪会贫血、营养不良,走起路来两条小细腿都飘飘荡荡的。
合着这副身子本来的主人是个长久遭受虐待的小可怜。
所以,她是死了吗不然自己怎么就突然跑到这个身体里来
不管怎么样,她现在既已做了秀儿姨口中的大妮子,尽快融入到这里是她首先要做的。
既来之则安之莫筱竹貌似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天亮了,这个对于莫筱竹来说十分陌生的人家开始忙叨了起来。
说是忙叨,大冬天的,其实也没啥活计。
也就烧火做饭外加喂牛喂鸡这些琐碎的事。
再一,除了秀儿,哪还有干活的人
只见秀儿娴熟地搬来柴禾、烧火,做饭,与此同时还要兼顾给牛喂草和给鸡剁鸡食这些事。
而本该一起忙活的大儿媳妇却站在门口,手里不知从哪抓了一把晒干的酸枣子,把枣子的肉用牙剔了干净,就把枣核
吐了出来。
有时却不下心吐到了忙前忙后的秀儿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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