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云章又把被子往下按了按,“两人离得太远,被子中间就会漏风,明早起来,肩膀就会僵掉的。”
她低低地“嗯”
了一声。
卫云章又道:“太皇太后去世,宫中规定百姓一个月不得酒肉荤食、宴饮游乐,我们卫家又惯常被人盯着,这一个月,就得先委屈委屈你了。”
新妇嫁进来当天便独守空房,后面一个月又没法放松,连逛街都不方便,往往容易郁结于心。
“我明白的。”
崔令宜乖巧道,“太皇太后去世,举国哀悼,我等就更应该做出表率。”
嘴上这么说,她心里却在暗暗叫苦。
一个月吃不了肉、享不了乐,多难受啊!
而且……她转了转眼珠,看卫云章今晚这个意思,是打算暂时修身养性,先不与她圆房了?
好吧,其实也不是不能理解。
毕竟卫云章又不知道她压根没打算给他生孩子,在他的视角里,万一两个人不小心搞出个孩子来,日后一推算,是在太皇太后丧期怀上的,传出去多不好听啊。
卫云章叹息一声:“太皇太后今年八十有九,人本就有些糊涂,又多眠。
据说是午睡的时候一睡未起,直到晚膳时点快过了,宫人才敢去喊她,结果现已经去了。”
“八十九?真是高寿。”
崔令宜有点羡慕。
还有一句话她没敢直言,若是无病无痛,就在梦中长眠,已经远胜这世上大多数人了,像她这样刀尖舔血、悬索走绳的人,都不敢想象这么好的结局。
她一个人神游天外了一会儿,再回神时,却现卫云章已经很久没说话了。
睡着了?崔令宜伸出指尖,借着窗外的微光,试探着碰了一下他的鼻尖。
他果然没有反应,看来确实累得狠了。
崔令宜收起手,以一种小鸟依人的姿态,抵着他的怀抱合上了眼。
长夜漫漫,明月如霜。
卫云章睁开眼,看了一眼怀中的妻子,微微翘起唇角,又安然睡去了。
次日清晨,崔令宜准时醒来。
她动了动身子,现卫云章还没醒,便继续心安理得地躺着。
头一次睡觉旁边多了个男人,还蛮新鲜的,她睁着眼睛,歪头看向卫云章。
这个男人,闭着眼睛也这么好看。
崔令宜往他怀里又拱了拱,从他的眉眼看到下巴,最后又看到他的脖子。
哦,好完美的脖子,筋骨分明,甚至还能隐约看到青色的血管,这要是一刀下去……
咳,不对,不应该这么想。
人家待她一片赤诚,她可不能想这些,至少现在不能。
“在干什么?”
卫云章的眼睛明明还闭着,嘴却突然说话了。
崔令宜仰起脸,却被他伸过来的手盖住了眼睛。
“你什么时候醒的?”
她心里一个咯噔。
这么近的距离,她怎么会没有现?
“你刚才往我怀里钻的时候。”
他揶揄道。
崔令宜闷声:“……你欺负我,看我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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