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设宴,定在了后堂。
也就是他现在暂住的地方。
厅堂距离卧房只有一墙之隔,若是能讨得佳人欢心,便能同起同居,方便的很。
来到厅堂,严籍又仔细检查了宴席的布置,方才落座,吩咐道:“去请梁录事赴宴。”
主人到来,宾客入座,一旁的乐伎便开始奏曲。
这些都前任太守豢养的家伎,容色出众,技艺非凡,然而严籍却无心观赏歌舞,对那些心腹的恭维也待理不理。
边漫不经心的饮酒,边向门口望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人通禀,今日主宾到来。
精神一震,严籍立刻坐直了身形:“快请他进来!”
在仆役的引领下,梁峰漫步走进了厅堂。
当见到主座上那人时,就连他都忍不住顿了下足。
这打扮,简直太瞎眼了!
只见严籍身穿一件绯色锦袍,上面绣满了团纹,华丽的就忒么跟后世的嫁衣差不多。
脸上也涂了厚厚的脂粉,还专门描了眉。
平心而论,身为成都王心腹,严籍的容貌并不算差,但是这么一装扮,就跟开了屏的孔雀似的,状似很美,实则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光腚,不忍细睹。
嘴角微微一抽,梁峰拱手行礼道:“下官来迟了,还请府君勿怪。”
与昨日不同,今日这人换了件黛色单袍,纹样极简,色又浓深,就算不是脂肪粉,也衬得那张玉容俊美无暇。
严籍只觉得心都砰砰跳了起来,故作矜持的咳了一声,他道:“子熙何必客气。
来来,今日便与我并榻而坐吧。”
此时饮宴,多设小榻。
高约六寸,三尺见方,可供一人或两人端坐其上。
尺寸大些,可供多人共坐的,称为连榻,为宾客所用。
若是遇到贵宾,可设独榻,以示尊重。
然而也有极为亲密的待客方法,就是把客人的独榻放在主人的座位边,并榻连席。
问题是,自己什么时候有了这种级别的待遇?总觉得严籍今天的态度有些古怪,不过梁峰面上并无任何异状,洒脱一笑:“多谢府君。”
挨得近了,计划也更容易实施。
梁峰怎会推却?大大方方走到了严籍身边,他在那张小榻上跪坐下来。
刚刚坐定,一股浓烈的熏香味道就飘了过来,像是有人打翻了香料瓶似得。
也亏得梁峰久经历炼,才没直接咳嗽起来。
严籍已经殷勤的亲自举起了酒壶,为他斟上了一杯薄酒:“子熙定要尝尝,这可是上党佳酿,醇而绵软,极为可口。”
梁峰犹豫了一下:“下官久病未愈,不善饮酒……”
“啊!
那便饮些酪浆好了。”
严籍根本都没劝酒,体贴的招来侍婢,为梁峰奉上热乎乎的酪浆。
不一会儿,梁峰面前的小案上就摆上了各色佳肴,美味饮品。
歌舞翩翩而起,诸人谈笑风生,简直不像是官面上的接风宴,而像是纯粹的饮酒作乐了。
刚刚打下郡城,还处于战备状态,就这么玩乐起来?梁峰肚里的猜疑越来越重,虽然这派场跟他的计划并不冲突。
但是出人意料,总归让人放不下心。
抿了口酪浆,他微笑问道:“今日宴丰,人却略少。
下官惶恐,不会误了府衙正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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