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拒了晋天子,而是言明自己不愿再娶。”
刘渊端起药碗,喝净了里面药汁。
又咳了两声,方才应道。
不知是春寒未消,还是年岁渐长,刘渊的病情始终没有全好。
最近又开始喝药了。
好在没有恶化的趋势,只是些药物就能镇住。
“可是他还未到而立……这,实在让人想不明白……”
刘和有些茫然,难不成梁丰不怕子息单薄,传嗣出现问题吗?他现在可是封公了,若是无子,是要夺爵的啊!
“应对那司马小儿,此借口足以。
不过那梁丰,用意恐怕不止如此。”
刘渊长叹一声,“你没听说最近从并州传来的流言吗?佛祖娶妻生子后,方才出家顿悟。
还有人言,若非命格贵不可攀,为何频频克妻?这些上不了台面的市井谣谚,才让人畏惧啊。”
当世,谶言儿谣最是容易蛊惑人心。
早有秦朝那句“亡秦者,胡也!”
,汉时亦有“病已当立”
之类的字谶,乃至司马氏代曹时,不也有“三马同槽”
的传闻吗?
梁丰本就有佛子声名,如今断言不娶,简直像是应了当初神迹。
不论他此举为的是什么,至少境内百姓会更加盲信,稳住局面。
同时与小皇帝缓和了关系,不至于让那些倾向朝廷的世家生出什么心思。
至于将来打下根基,想要自立时。
娶不娶妻,生不生子,不还是他一人说了算吗?
这一招,倒是聪明。
不过这次,刘渊算是彻底肯定了,梁子熙有自立之心。
并州的威胁,更大数倍。
今年春天,要打一打上党了。
拿定了主意,刘渊下令道:“命石勒带兵出征,同王弥一起取豫、兖,攻寿春!”
“听闻坐镇洛阳的河南尹祖逖,正在攻伐司州数郡。
父皇不派兵驻守吗?”
刘和问道。
“不慌,城池夺就让他夺去吧。
司州、并州的流民越多,越好不过。”
刘渊冷冷一笑。
姓梁的不是喜欢收容流民吗?正好让他去收。
现在汉国同并州的黑市已经彻底决断,没了盐、粮输入,四下又都是大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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