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觉得我很卑鄙。
可我就想听听你的声音。”
易杨没说话,他高估了自己的定力,并不想让谢锦天如愿。
“这通电话太迟了。”
谢锦天似乎也并不介意演独角戏,只自顾自道,“那时刚搬好家,就开始补习,太忙了,没给你写信,偷懒打电话,都被拦了,可我要知道你是那样的情况……”
作为一个单亲家庭的孩子,谢锦天一心想在考高的分水岭争一口气,让那些说三道四的人闭嘴。
联系不上易杨,他也没太过在意,一门心思扑在读书上。
在他的潜意识里,易杨总是在那里等他的,不急于一时。
哪知再见时,易杨早已经历了一场浩劫。
“当时为什么没和我说?”
一想到那个暑假再见时,瘦了一圈的易杨那云淡风轻的模样,谢锦天便心如刀绞。
当时的他,全然沉浸在考进理想学校的喜悦中,对于易杨随口说的“生了场病”
也没怀疑。
两人就好似从未中断过联系般,默契地只提对将来的憧憬。
当时他的心里只有自己。
若一贯只有他自己倒好了。
“我想你了。”
听彼端依旧沉默,谢锦天忽然强烈地不安起来。
他甚至想象易杨已将电话搁下了,任凭他在那里自作多情。
他忽然发现,他们之间的罅隙隔着漫长的岁月,并不是一通电话就可以弥合的。
尽管他每日跟在易杨身后,留意着他的一举一动,但那无异于饮鸩止渴。
那一日的癫狂是决堤后的必然,醉酒不过是个借口,他是该给易杨一个解释,可他自己都不知该如何解释。
直到这一刻,那种强烈的失去的恐惧,令他忽然意识到,这感情该如何名状。
“我一直不愿承认,将一切都归结为愧疚,可我越来越无法恪守不见你的诺言。
这大半年我做了什么,你一定猜到了部分,但你不会猜到全部,连我自己都想不到……我想我是疯了。”
谢锦天说出这番话时,反而觉得轻松了些。
他是全然将“把柄”
交到了易杨手中,他尽可以羞辱他嘲笑他,以牙还牙。
“所以呢?”
易杨忽然的一句,令还打算一鼓作气地再剖白几句的谢锦天愣住了。
“所以我就该不计前嫌,为你恍然大悟后的感情负责?”
易杨身体里有个声音冲出来,拦也拦不住,“你听着,谢锦天,从前所做的一切我都不后悔,那是我自己的选择,我就是愚蠢地希望在你面前我永远是干净、纯粹的。
我从来没想过要打扰你的生活,可你却来糟蹋我的感情。
你以为替我报复了他们就是补偿了我?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有些事过了就是过了,永远都无法挽回。
现在,我只希望你遵守你的诺言,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谢谢你上次替我解围,但我宁愿和你再没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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