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招招手,单超贴耳过去,只听太子小声道:“此事非常荒谬,大师听听就好,不必太当真……传说谢统领当年容貌秀美,貌似少女,有一天宫中夜宴,宇文虎醉后欲行逼迫,呃……”
单超心脏狂跳起来,暴怒和嫉恨突然从脑髓深处迸发,如一股滚烫的热流涌向四肢百骸。
但他面上还是很镇静的,甚至连声音都没什么变化:“……原来是这样,难怪两人不合。”
“宇文大将军虽然醉后失德,但平素为人还是不错的。”
太子丝毫没发现单超眼底掠过的森寒狠色,叹息道:“大师请听我一言。
虽然不知谢统领为何不放你回慈恩寺,但东巡回去后,大师还是立刻寻机脱身吧。
谢云此人行事嚣张,心狠手辣,连圣上偶尔都有些忌讳他……”
单超吸了口气,强行压下胸腔中沸腾的杀意。
“多谢殿下提点,我记住了。”
单超站起身,稳稳当当揖了揖手:“外面天色已晚,快抵达行宫了,我得出去安排下禁军车马,告辞。”
太子惴惴不安地点点头,目送着他挺拔的身影下了车。
单超跃下高高的太子车舆,解下乌云踏雪的马缰,纵身上马,一抬头,正巧撞见不远处谢云竟然端坐在白马上,冷冷地瞥着他。
而一个灰衣宫人正低头耸肩,小声在马前说着什么,单超认出那是刚才在太子车舆里伺候的太监。
宫人回头看见单超,当即吓了一跳,面色煞白煞白。
谢云轻描淡写地挥挥手,那宫人立马哆哆嗦嗦、头也不敢抬地走了。
单超直直看着谢云,目光深沉迫人,似乎能透过白银面具,看进他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睛里。
风从仪仗中吹过,掀起重重明黄纱幔。
半晌谢云面上一哂,骤然策马,头也不回地走了。
仪仗且走且停,终于抵达了濮阳行宫。
圣上兴致十分高昂,驾临行宫的第一件事便是召集群臣大开夜宴,张灯结彩的十分热闹。
待歌舞散去后已经是真正的半夜三更,连单超这样铁打出来的精悍身体都有点疲乏,那帮文臣们更是歪七倒八,纷纷被宫人扶着走了。
单超起身欲离席,突然只见太子隔着人群,偷偷摸摸地回过头,对自己招了招手。
这是在叫他过去。
单超略一迟疑,此刻肩膀却被人一拍,回头看赫然是马鑫。
“统领有事找你,”
马鑫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木着一张脸冷冷道:“在清凉殿偏殿,令你别废话速度去。”
单超:“……”
自从被大师勒索过十两银子之后,马鑫对单超就一直满怀着说不出的敌意,平时见到了要么冷嘲热讽,要么就干脆绕道走,从来没有好好说过一句话。
单超疑心是不是自己当初狮子大开口勒索多了,毕竟十两银子数额太大,给马鑫留下了贪得无厌的坏印象。
不过事情已经发生,再后悔也没用了,遂只得作罢。
单超对马鑫简单道了声谢,向太子做了个抱歉的手势,转身向内宫走去。
清凉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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