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才下地就见着别宫里的人上来告罪,说是她的寝殿塌了。
沈采采听着都跟天塌了一般,忍不住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那管事太监面上越发的白了,只得跪在地上,胆战心惊的应道:“前些日子天有雷雨,正好有雷,劈着了庭中梧桐,压坏了寝殿.......”
沈采采作为穿越党虽然过了一段封建腐败的日子,但她的思想其实也还没有完全适应目下的地位。
所以,以她贫瘠的想象力还真想不到皇帝竟然会暗搓搓的派人去拆房子.......
当然,即使是想不到皇帝会派人拆房子,但此刻听着那管事太监的话,沈采采还是觉得自己像是在听故事一般。
她的面上青了又白,好容易才挤出话来:“既是寝殿出事,何不早报?”
那管事太监满头皆是凉汗,一面磕头一面道:“告罪折子是前几日写的,许是才入宫不久,陛下和娘娘还未御览。”
沈采采:“......”
深藏功与名的皇帝站在边上听了一会儿,此时方才开口,语声淡淡的劝了沈采采一句:“罢了,你先与朕一处便是了。”
沈采采有些犹豫,秀眉微蹙,下意识的抿了抿花瓣似的粉唇。
皇帝看了她一眼,低声道:“总这么站着也不是个事儿,下头那些人都在瞧着,指不定还要跟着胆战心惊呢。
再者,难得来一回,倒也不必为着这点小事坏了心情。”
沈采采听着这话倒也醒了神:她是皇后,她的一举一动,下面都有许多人看着。
她这才刚来就要发脾气,下面跟着来的人少不得也要提心吊胆。
正如皇帝所说的“难得来一回,倒也不必为着这点小事坏了心情”
。
于是,沈采采便又点了点头,只是心里还是觉得这和皇帝住一个寝殿有些不自在,便又道:“要不然,还是另外收拾个偏殿?反正也只是暂住几日。”
皇帝一句话堵了她的嘴:“这是宫外,不比宫里,下面指不定有多少眼睛看着——朕现在若是真叫你去住偏殿,立时便有人怀疑朕这是想要另立新后。”
沈采采被皇帝一堵二堵的,一时没了反驳的话,只低了头,有些闷闷的模样。
皇帝便哄她:“好了,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儿,你就别和自己赌气了......”
沈采采想了一回,只得恹恹的点了点头:“罢了,就这样吧。”
想了想,她还是先吩咐清墨等人随着周春海一起去寝殿收拾收拾。
皇帝心愿得偿,虽是面上不怎么显,但言语行动上却是百倍的体贴。
他思忖片刻,还与沈采采道:“朕寝殿后头那处的泉眼是山上最好的,你这赶了一路,怕也累了,先去泡一泡吧?”
沈采采倒是也想,只是考虑到自己目下与皇帝一个寝殿,自己去泡温泉,那皇帝......沈采采不由又抬眼去看皇帝面色:倒也不是不是她疑心太重,太多心,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皇帝以往耍流氓的行为实在是令人印象深刻......
皇帝此时却是端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摆手说道:“这几日郑首辅告病,积了些事情,朕还得去看几本折子,就不能陪你了。
等忙完了,再一起用晚膳便是了。”
沈采采这才放心下来,于是便又与皇帝说了几句话,收拾收拾就去泡温泉了。
清墨甚是体贴,她见着沈采采泡温泉,还特意使人拿了些山里新鲜的鲜果儿和冰镇过的果酒,搁在红漆雕凤的木盘子上送去温汤那头。
温泉泉眼不断的往外冒着水,沈采采只觉得这水温微烫,正好泡的人浑身舒坦,那一丝丝的慵懒也从骨子里冒了出来。
她靠坐在一边的圆石上,看着水雾蒸腾,白茫茫的一片,于是便就着浮在水上的木盘啃几颗酸甜脆口的鲜果,再喝几杯果酒,一时间疲倦尽去,简直觉得这是神仙日子。
不过,因着上回慈善宴酒醉之事,沈采采也知道自己现下这身体怕也喝不得许多酒,只意思意思的抿了几杯果酒便是了。
她一个人慢悠悠的泡了小半个时辰,清墨等人才来服侍着她起来。
她们动作娴熟的拿着柔软干燥的白棉布替沈采采裹住身体,扶着她在一盘的美人榻上躺下,这才重又解开那棉布,拿着香膏与玉片替她涂抹按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