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坐定,胡定海幸灾乐祸地说:“这些蒙古商人,贪便宜无好货,且看他们如何收场吧,哈哈哈。”
对面正闹得不可开交,一队巡城官兵吹着哨子,很快到来,见闹事的是蒙古人,却不敢像对大明商人那样呵斥了。
这些蒙古人,认死理,不给人面子,动不动就说要闹到大明皇帝的金銮殿上去。
巡城官兵只好两边劝,一边劝蒙古商人:“你看,货都买了,让店家给你算便宜点,退你们一点货款?”
蒙古人不干:“他骗人,洗不了衣服,他的肥皂,连手也洗不干净!
必须退货!”
兵丁望着蒙古人那脏得亮的袍子,心想这么脏的袍子,哪里洗得干净?
他正在措词要再劝一劝,就听那刚被解救出来的掌柜,却还嘴硬:“退货?想都别想!
满四九城打听打听去,本店退过货没有?”
巡城官兵眼看劝不拢,只好请双方到南城兵马司去解决。
两边叫嚣着“去就去,谁怕谁来?”
跟着巡城官兵走了。
蒙古人一走,又有市民拿着肥皂、香水来退货。
一个伙计眼见围观之人越聚越多,干脆堵在门口,恐吓道:“这是崔总宪家的店!
尔等胆敢来闹,小心你全家的性命!”
民间称都察院的老大,叫总宪。
他这一恐吓,那些吵着要退货的客人们,都噤了声,看热闹的人群,也迅散去,如日中天的崔呈秀,谁敢惹?
那伙计见一抬出崔总宪,就镇住了场子,心里得意,对着其他伙计抱怨道:“掌柜的就是死心眼,早抬出大人来,看那几个蒙古人,还敢来退货?”
茶楼上的刘鸣谦与胡定海,呵呵一笑:这一下,朝堂上有热闹看了。
果然,第二天,山西道御史侯恂、四川道御史练国事、兵科给事中沈惟炳等弹劾崔呈秀的奏章,就送到了内阁值房。
内阁里都是阉党一派,自然批了留中不。
侯恂等人,等了几天,见递上去的奏章没有消息,正准备联络更多的御史和给事中,联名上折子,这种联名折子,内阁再不给个回复,御史们就要弹劾内阁的各位大佬了。
这天晚上,侯恂下值回到书房,准备起草新的奏章,却见书案上放着一份资料,他以为是哪个同仁送来的,拿起来一看,不由得拍案大笑。
原来,这份资料上,清清楚楚地写明了,棋盘街那家店铺的幕后老板,是如何用三百两银子,收买人家的工人,得到制作肥皂的法子。
却只是学了点皮毛,制作出来的产品,根本没效果。
可笑的是,棋盘街的掌柜,竟将没效果的肥皂,卖给蒙古商人,如今蒙古人闹将起来,挑起了汉蒙矛盾!
一旦引得右翼蒙古投鞭南侵,棋盘街这家店,和店家背后的老板,就是大明的罪人,更是汉民族的千古罪人!
侯恂看得砸舌不已,如此上纲上线,比他这个御史的言辞还犀利,这是谁的文笔啊?
看文章结尾,并无薯名,叫来下人询问,却被告之,并无人来访。
侯恂管不了那么多,将文章里的词句,修修改改揉进了自己的奏章中。
这封由十几名御史和给事中签名的奏折,内阁也不得不处理了。
顾秉谦不愿意得罪崔呈秀,只好把折子递到魏忠贤面前。
魏忠贤见崔呈秀几次三番招惹西郊皇庄,却没有一次得到好结果,更是把他的叮嘱抛到脑后,气得要把这个好干儿的都御史给撸了。
崔呈秀只好抱住魏忠贤的大腿,痛哭流涕地道:“亲爸爸!
儿子已经拿到了那香水和肥皂制作的法子,虽然现在不成熟,儿子已经找人来研究,总有一日,会做出合格的产品来。
等儿子成功了,就把厂子献给亲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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