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那内宅后院还是这大街小巷皆有人说道此事,自然也有不少官员私下说道着“这位柳世子如今娶了安平公主,只怕日后就要飞黄腾达了…”
柳予安是建昭十七年的金科状元,在这燕京城中一直都颇受人关注,只是这朝中官员有能之士素来不少,即便你再有才学,可若想一步登天却也是极难的事。
可如今,柳予安却要娶这位大梁唯一的公主,日后便是那天子女婿、太子妹夫…
这日后的前程自然是不可小觑的。
一时之间,柳家门房处受到的拜帖却是数不胜数,大多都是这朝中官员想趁着如今柳予安尚还未曾起势先与之交好,日后相处起来也能格外多几分薄面。
可这桩事落在旁人的眼中,难免又要多说道几句,尤其是那些文人学子更是作了不少锦绣文章以此来暗讽柳予安。
只说他“薄情寡义,怕是心中早就有了那攀高枝的想法…”
那些书生的笔可比茶楼中说书先生的嘴还要厉害几分,手中的笔一起一落便是一篇又一篇的锦绣文章,偏偏那其中的字句却又格外诛心,倒是让柳予安这“第一贵公子”
的清贵名声也跟着折损了几分。
…
只是不管这外头的风雨如何厉害…
霍令仪却依旧在这四方天地里莳花弄草,端得是一副闲适意。
今日难得放了晴,霍令仪穿着一身寻常家服,这会正站在窗前弯着一段脖颈修剪着几株红梅。
自打上回从红枫林归来之后,霍令仪也算是了了一桩心头事,平素行起事来自然也多了几分舒坦,她先前方召见完府中并着外头的几个管事、掌柜,便又让人去梅林折了几枝梅花,这会便亲自修剪着这些红梅的枝节。
寒冬天日…
虽然还未曾落雪,可这红梅却已开得格外鲜艳。
霍令仪一面低头修剪着枝节,一面是朝红玉手中握着的折子漫不经心得看去一眼,口中是平平跟着一句:“第几封了?”
“已是今儿个第十七封了…”
杜若一面说着话一面是把那手中的折子打开,念着上头的署名:“这是吏部尚书家的那位徐姑娘给您送来的,说是办了个茶话会。
还有这封是永庆侯府家的四姑娘送来的,说是家中的红梅开得好邀您去赏花…”
她连着说了好几封,才又抬了脸疑声说道:“这几位姑娘往日最不喜与您来往,今儿个却是怎么了?”
难不成是觉着郡主出了这样的事,趁此机会来笑话郡主?可眼瞧着那折子上的这些言语,倒也不像是有这番意思的。
霍令仪耳听着杜若口中的疑惑,喉间却是漾出了一声轻笑。
她仍弯着一段脖颈,眉目也很是温和:“不过是觉得如今我与她们‘同病相怜’罢了。”
柳予安名声在外又生了那样一副好皮囊,自来就受人欢迎,往日这些人不喜她,这当中自然有嫉妒她在城中的名声,却也有几分是因为嫉妒她和柳予安走得近。
可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她们心中自然也对她生了几分“同病相怜”
的感觉。
这人和人之间的相处其实就是这样,尤其是这些名门贵女们…
若是你处处比过她们,那自然也对你生不出几分好感,可当有一日你处于弱势的时候,那些往日再不喜欢你的人也免不得要为你抱几声屈。
不过不管她们是真的好意还是别有用心,她却没有这个心思陪着她们一道赏玩。
“你过会让人去回了吧,只说我近来身子不舒服,就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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