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埋首整理刚才催眠过程中记录的笔记,好像没有听到我的话。
我立在原地,很是尴尬,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先出去了。”
出乎意料的,高约翰没有继续对我的声音置若罔闻。
他对着我伸手,手里是飞快写就的催眠对话记录。
那天霍亦琛有事不在,二姐霍桐早晨打来跨洋电话,托他代为洽谈纽约市上东区的一处商用地产。
在几次治疗之后,霍亦琛开始对我放心,他约定了来接我的时间后离开。
代替他留下的是关律师,他的得力助手。
关律师名叫关若望,我不确定自己是否喜欢这个人。
他是曾和长兄霍亦坤一同打江山的干将,如今全力辅佐老四亦琛。
这男人年长亦琛将近二十岁,相貌清俊,神秘诡谲,有一对浓眉,明明是炎黄子孙,却生就一双灰色深目。
大家都说他有法眼,只消一瞪就能看出是人是妖。
此番跟着我们一起来美国,他没少瞪我。
在得到允许之后,他走进高约翰的办公室。
他阅读了高约翰的手记,神色严肃凝重,对我说:“我要你看看这些,确认你自己说过的话。”
这一幕太像事先排练好的,但我无暇去追究。
接过手写白板的我,脊背发凉,好像这是一纸死亡通知书。
我掀开空白的第一页,印在上面密密麻麻却不失工整有序的字迹,让我很容易分辨出哪些是高约翰的问题,哪些是我的答案。
目光落在中间的两行字上。
好像有人朝我的脑袋抡了一记重锤,我身体摇晃起来,手扶沙发靠背,才没有摔倒。
那两行字,我不得不详细阅读了三四遍。
没错,我的眼睛没有问题,我看得很清楚。
我不是他的妻子。
我没有结过婚。
无论你问我多少次,我也会给出这个答案,因为那就是真相。
我没有,跟任何人,结过婚。
chapter2你们至少要让我死个明白
后来我才知道,身处被催眠状态的我坚决否认的,不止是我已为人妻这件事。
事实上,我还曾在高约翰的引导下追溯童年,而那其中,并没有我青梅竹马的霍亦琛。
我的父母已经亡故,在潜意识里对答我确认了这一点,但额外提出了一对“养父母”
的角色。
我根本没有什么养父母。
还有我出生成长的地方,我曾学习过的课程,我的学校老师同学。
我所讲述的所有童年,情节与细节,都似“养父母”
般是凭空捏造的,跟真实的情况大相径庭。
这点让高约翰深深困扰,他曾怀疑我根本没有被催眠,而是故意说谎来捣鬼。
这种可能在几次催眠后被推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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