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谢云开门的不可能是尹开阳,难道今天伴驾的是武后?
单超抓住屋脊瓦片,另一手捂住,用内力悍然一掀。
只听轻微裂响被捂在了掌心里,琉璃瓦片已经硬生生断成了两截,从缝隙中可以隐约看见后殿红裙一闪——真的是武后!
“你受伤了?”
武后皱眉问。
谢云摇了摇头,没有回答,问:“圣上呢?”
皇帝一身明黄寝衣侧卧在床榻上,翻了个身,眉头微皱,显然睡梦中不太安稳。
谢云伸手拂过他颅侧睡穴,仿佛羽毛掠过头顶,很快皇帝的呼吸平稳沉重下来,连动也不动了。
“尹开阳为何不在?”
谢云一面把手伸向自己后脑,一边头也不回地问武后。
武后迟疑了下:“……尹开阳……好像受伤了。”
“什么?”
“圣驾从濮阳行宫出发那天,有我心腹宫女来报,她在侍奉圣上时看见尹开阳抚胸咳嗽,圣上问怎么了,尹开阳答无事;但宫女却瞥见他胸膛前似乎有血印渗出,似乎是被利器横着划过所致。”
武后阴沉地皱起眉,说:“我听过之后,原本想召见贺兰敏之来旁敲侧击地打听一二。
但谁知这通风报信的心腹宫女第二天就被人发现落水身亡,至今也查不出任何确凿的证据……”
“此后尹开阳便避开所有人,除了单独见驾之外,任何有外人的场合他都不再出现了,似乎对自己的伤势极其避忌——今晚也是因为圣上召见了本宫,所以他才避之不见的。”
这可奇了,什么人能令尹开阳受伤?
谢云眼神微动,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但紧接着略显自嘲地摇了摇头,说:“我知道了。”
他头发原本是被一根暗红缎带绑在脑后的,此时一手挽起头发,同时从脑后发间抽出一物,只见烛光中那赫然是枚三寸长的金针,细微堪比毫毛,若不是纯金的材质在昏暗中熠熠生光,即便拿在手里都很难发现。
屋顶上,单超瞳孔骤然一紧。
武后愕然问:“这是什么?”
“定魂针,”
谢云道。
“早年塞外有个小帮派能用玄火炼秘金,尹开阳得知后,屠了那帮派满门,带回秘金做了十二支定魂针。
此针配合一定手法刺入后脑便能令人失忆,刺入太阳穴、人中等位置,则能令人抵御幻术,邪魔不侵。”
他递出此针,示意皇后接着,沉声道:“明日社首山的神鬼门擂台上,若是我战况不利,或有丧命于尹开阳手上的危险时,请娘娘把这根针刺入圣上太阳穴……”
武后抬起的手瞬间僵住了,诧异道:“万一真弑了君怎么办?!”
谢云看着她,笑了笑。
“……”
良久的沉默后,武后终于反应过来什么,颤声问:“你说此针刺入太阳穴,便能令人抵御幻术?难道圣上……”
“娘娘不觉得从尹开阳回朝、与圣上闭门交谈三天开始起,圣上便对他事事言听计从,浑浑噩噩如傀儡一般,其状极为不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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