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平阳睨了一眼憨憨笑着的薛平川,许是近日郑景林的下场让他的心情大好,看自己弟弟也变得顺眼了许多:“放他们走,又不是放过郑景林。”
最开始的时候他还没察觉秋巧的心思,也以为秋巧嫁给郑景林只是在攀附高枝。
可是后来偶然看见了郑景林未完全喝完的药碗,看了眼碗中残余的汤药,察觉到了秋巧也在药里偷偷加了伤身的东西之后,观察了些时日,便知道了秋巧藏得很深的心思。
秋巧同他是一路人。
他们都不喜欢郑景林,接近郑景林都另有目的。
明面上让郑景林信任,笑容底下却藏着刀子。
很好。
他很期待,等到了郑景林知道了自己最喜欢的小妾也在暗地里给他捅刀子之后,会有多痛苦。
这是郑景林该得的。
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他能为程祈宁出气的时候。
若是要报复一个人,只让这人身上多些伤痕又有什么用?
郑景林既敢欺他心上人,他便让他尝尝身若残虫,众叛亲离的滋味。
……
郑景林迅速地拉着秋巧到了街上,叫了辆马车,吩咐了马车夫要出城,就小心护着秋巧上了马车。
他要在圣旨到之前出城,远走高飞逃到谁都找不到的地方。
郑景林现在的心里慌乱,手指还在颤抖,将自己的脑袋枕到了秋巧的小腹上:“阿巧,我带你走,我们到一个远远的地方去生活可好?”
他盯着秋巧那双略有些粗糙的手看:“我带出来的银两去不多,可是我想着若是要省着些花,应该也能够我们花一些时日,之后我会去找份活计,我也不玩了,也不赌了,就好好同你过日子,养活你和孩子。”
秋巧张了张口,嗓音有些干涩:“爷这是怎么了?是国公爷生气了,要赶你走了吗?”
这手忙脚乱之间,她竟是完全猜不出来发生了什么。
郑景林抬起眼来,脸上带着浓重的悲伤与愤恨:“是!
义父不要我了。”
“我现在是戴罪之身了,秋巧,你可还要跟着我?”
郑景林紧紧盯着秋巧看。
秋巧抿唇,想着郑景林今日的这些行径,心里忽然有了个猜测:“爷这是犯事了?”
郑景林歪过头去,不愿意直视秋巧的眼睛:“还是当初闯进侯府的事。”
秋巧忽然“噗嗤”
一声笑了:“哦,爷遭报应了。”
她的手指攀上了郑景林的脸,轻轻地抚摸着郑景林现在憔悴的面容:“因果报应,来得倒是及时呢。”
郑景林看着秋巧带着浅笑的脸,听着她的戏谑般的轻松语气,心头忽然产生了几分慌乱。
强压住自己心头的一丝慌乱,郑景林扯开笑:“什么报应……”
她在开玩笑呢,她这是和自己在开玩笑呢,她这么喜欢自己。
慌张的眼神忽然扫视到了秋巧紧握在左手心的那块丝帕,上面还绣着未绣好的青竹,郑景林心里安心了下来,她到了临逃走都放不下为他绣的丝帕:“阿巧,谁都能负我,你不能,你一定不要负我。”
他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守着秋巧和孩子好好过日子了。
秋巧笑了一声。
郑景林忽然福至心灵,以为秋巧方才怪里怪气的一声笑是生气于他觊觎别的女子,忙解释道:“我之前是浑了点,但是阿巧你放心,日后我就你一个。”
他是真心喜欢秋巧。
秋巧垂着头,露出一截修长的脖颈,她听着郑景林的话,却并没有感觉到有多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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