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蔓!”
程子添素来喜欢方氏对他的依赖,展臂将方氏瘦弱的身子紧紧抱住,“日后可莫要再胡思乱想了。”
方氏没说话,眼眶里面却有泪水在滚动,她微微抬头,看见自己方才脑袋枕在程子添的怀里的位置正好对上了那濡湿的痕迹,心头大震,与程子添十指交握,却分外用力:“老爷千万不要,辜负妾身。”
程子添还是温柔笑着:“我不会负你。”
他之所以对侯爷的位子这么在意,便是为了方氏,方氏的出身那么好,嫁给他之后也没道理受委屈,他要她做堂堂正正的侯爷夫人。
方氏手一抖,松开了去:“妾身乏了,老爷既然已经回来了,那妾身便去歇息了。”
说完慌张别过脑袋去,不让程子添看见她眼中的泪水与痛楚,在美人榻上躺下拉紧了被子,只留了个消瘦的背影给程子添看。
“好生歇息。”
程子添站起身来,俯身在方氏细长的脖颈上印上了一吻,然后便大步走了出去。
方氏揽着被子坐了起来,听着程子添渐行渐远的步子,已是泪流满面。
……
程祈宁近来几日觉得自己和唐尧的交往自己陷入了一个怪圈。
她看着自己屋里头摆着的那个小箱子,在问清楚了春秀这是唐尧送来的道谢礼物之后,心里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在外公院子里摔伤,唐尧帮她拿药,所以她也去帮唐尧拿了药,算是报答了唐尧的人情了,程祈宁觉得该是到此为止了,但是她回到东宁侯府不久之后,唐尧就送来了道谢的礼物。
程祈宁想着不能欠人人情,便还了礼,谁能想到在她还礼之后,唐尧又送礼物过来了?
这样下去岂不是没完没了了?
程祈宁有些忧心。
断不了唐尧那边,那她只能自己不再去送唐尧礼物,可是这样说起来似乎又欠了唐尧个人情。
还真是说不出来的为难。
叹了一口气,程祈宁吩咐春秀去把唐尧第二次送过来的这小箱子东西抬走,莫让她再看着觉着烦恼了。
等着春秀把这小箱子抬走了,程祈宁吩咐允星跟着自己去了苏老太太那儿。
老太太这些日子情况似乎又变得糟糕了许多,除了“萍姑”
,谁的话她都不听,一个劲儿地发疯犯傻。
程祈宁大概知道原因是什么,一般来说,她的祖父在祖母的方鹤居的时候,便是祖母情绪最不稳定的时候。
她开始好奇起了自己祖父与祖母相处的情形,不知道祖母当初清醒的时候,是不是就有些怕自己的祖父。
到了方鹤居之后,程祈宁环顾了一圈,见自己的祖父并不在,心里头倒是觉得轻松了不少。
祖父在祖母的方鹤居的时候,视线经常会放在她的身上,其中含着的情绪,有不满,有责备,似乎她做什么都会让祖父看不惯。
偏偏祖父是她的长辈,问也问不得,说也说不得,程祈宁更不会凑到一个不喜欢自己的长辈跟前撒娇,与祖父之间的距离也就越来越远。
目下祖父不在祖母这儿,程祈宁微微舒了一口气。
她走进苏老太太房间的时候脚步十分轻盈,是以苏老太太一直很安静地坐在床榻边上看着一轴画卷,并未发现程祈宁的到来。
等到了程祈宁看见了苏老太太手中拿着的东西,不免一愣。
祖母手里拿的画是刘执夙的画。
听陈嬷嬷讲述过了祖母与刘执夙青梅竹马却未能相守的过往,程祈宁忽然觉得自己有必要教祖母一些事情。
“祖母。”
她轻声唤道。
苏老太太抬起头来,又垂下头去,抱着画轴翻了个身子翻到了床榻内侧。
程祈宁微微愣了愣,若是没看错的话,祖母的眼中该是有泪光在闪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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