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女已经无法复生,练朱弦与凤章君将她的遗体从树下挪动到了就近的凉亭里,又销毁了她的内丹作为了结。
结束之后,二人又继续朝前走去。
接下去的好一段路,他们都没碰到半个人影。
觉得有些无趣,练朱弦便随便找了一个话题:“我刚才就有一个问题,你为什么就可以出入西仙源。”
“东仙源的弟子也可以。”
凤章君答道,“凡是经过了西仙源的特别许可之人,都可以顺利通过阙楼。”
练朱弦点点头:“东仙源弟子我能理解,毕竟与西仙源过从甚密。
可你又不是东仙源的人……总不会是每一位云苍弟子也都有这样的许可吧?”
“……”
凤章君似乎在组织语言,可最终还是只吐出了一句话:“待会儿就明白了。”
刚说到这里,他们前方的道路旁终于再度出现了银白的人影。
正如之前逃出去报信的那名东仙源弟子所言,越来越多的巫女出现了。
她们全都以各种各样的姿势倒卧在地上,无一例外地陷入了叫不醒的酣眠。
白玉为桥、湖水如碧,青松之下美人酣睡——这场面美则美矣,却又无比怪异。
保险起见,凤章君与练朱弦约定不去触碰任何一位巫女。
可练朱弦却注意到,每遇见一位巫女,凤章君都会留意观察她们的容貌,仿佛是在找人。
他认识这里的巫女?这仿佛也并不奇怪,毕竟是云苍派的首座,这些年恐怕也少不得与中原各派走动。
可话又说回来了,现在找人有什么意义,反正就算找到了也是昏睡的,忙肯定是帮不上了,难道是单纯关心那个女人的安危?
想着想着,练朱弦舌根上又涌出一股酸意。
他知道自己的这种单方面的醋味既无聊又狭隘,不过反正也只是埋在心里头,就连凤章君都不会知道。
二人走走停停,不觉间已经沿着迂回曲折的雪路走了一盏茶的功夫。
路边除了昏睡的巫女之外,还零零星星地倒着几个黄衫的东仙源弟子,显然就是早先进来探路的那一批。
周遭空气之中仿佛沉淀着浓重的睡意,不过无论练朱弦还是凤章君都始终没有丝毫倦意——毕竟论修为论功力,二人都是一时之选,岂是那些寻常巡山弟子所能够比较的。
又转过一片白雪皑皑的小山坡,前方的水畔现出一盏八角凉亭,亭内隐约也有人倚柱而卧。
练朱弦原本只是跟着凤章君过去例行查看,可走近之后却首先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怎么会是……阿晴?!”
凉亭内有两个人,均为年轻男子。
其中黑衣者身倚亭柱,人事不省;而在他怀里依偎着的黄衣青年,同样睡得香甜。
令练朱弦惊愕不已的便是这位黄衣青年的容貌,竟与五仙教的药师林子晴一模一样!
“衣黄衫佩青玉,这人应是西仙源弟子。”
凤章君从他的衣着上理智判断,“五仙教与此处相隔数千里,你们又没有神行的本事,没道理会是阿晴。”
可是练朱弦却依旧心存疑惑。
他伸手将黄衣青年的衣襟拉开一点,向里头望去,旋即失声道:“就是阿晴!
他脖子边上有胎记!”
容貌酷似、更有胎记为证,饶是凤章君也无法再坚持这是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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