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朱弦与他抬杠,“我一个南诏人,知道的少了又怎么样?”
“……”
凤章君反而不理他了。
———
离开八角凉亭之后,凤章君的脚步越来越快,转眼就超出了练朱弦五六步之遥。
他领着练朱弦来到一处湖边,走上九曲桥。
只见前方的湖心小岛上生长着一株高大遒劲的梨花树,树下有一处别致宅院,堆雪似地寂静着。
练朱弦跟着凤章君上了岛,转到宅院正门前。
只见宅门半掩,一位看起来六七岁的女童倚在门边酣睡,手边掉着个半满的竹篓,里面全都是梨花的花瓣。
二人迈过门槛步入庭院,那株老梨花树就生长在前院里,满树浓云般的花朵,时不时地落下几瓣,在地上铺出一片银光丝毯。
凤章君放慢脚步,左右观察了两下,又迅速朝着树下走去。
这时练朱弦也看清楚了,树下有一副玉石桌凳,一位巫女正静静俯趴在桌上,身上覆了厚厚的一层梨花花瓣。
虽然这一路上也免不了胡思乱想,可真正到了这步,练朱弦还是免不了心里咯噔一声。
他默默地咽下一口发酸的唾沫,告诫自己必须稳住,一边目光已经不受控制地朝着那巫女的脸上瞟去。
那是一位看上去三十岁上下的美貌妇人,臻首娥眉,美丽端庄。
再看她的衣装发饰,也要比这一路上所见过的其他巫女更为华贵,想来应当也算是西仙源里有些身份的人物。
不愿忐忑下去,练朱弦直接发问:“她……是你的友人?”
可是凤章君的答案却超过了练朱弦的设想。
他回应道:“这是我妹妹的女儿,也算我如今唯二的血亲之一。”
妹妹的女儿,那岂不就是外甥女?眼前这位看上去比凤章君还要“成熟”
的女性,竟是他的外甥女?
练朱弦又一次在不经意间感受到了修真界的可怕之处。
他恍惚回忆起来,好像凤章君的确还有一双弟妹。
可自从当年柳泉事件之后,这一双弟妹全都跟着凤章君一起下落不明。
十年之后,凤章君重归云苍,他的注意力也就跟着去了云苍,并未再关注过那两个孩子的事。
一晃百年,物是人非。
若不是凤章君主动提起,练朱弦根本不可能记得。
方才酸溜溜的一番感受好歹已经烟消云散了,练朱弦装模作样地“就事论事”
:“既然是你的外甥女,那便应当是位大焱的郡主了,又怎么会跑到西仙源来。”
不出所料,凤章君并不希望多提这件事:“一言难尽。”
确认了外甥女并无生命危险,凤章君一时也没有其他事能做,便从屋里取来一件外袍为她披上,然后依旧领着练朱弦离开了院落,沿原路返回岸上。
“接下来去哪里?”
练朱弦问他,“我一直都不觉得困,你呢?”
凤章君也摇了摇头,并将视线在湖面上扫过,然后指出了新的方向:“去那边,那里是西仙源的中央。”
“那里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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