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此时此刻,在中原的其他门派里,同样的内容也正在被广为传阅。
待到信使离开之后,余蝶影先是看了看练朱弦,又看向凤章君:“阁下这位俊俏的友人,莫非就是那位五仙教的护法?”
“正是。”
凤章君点头,“此番平定西仙源之乱,练护法亦出了不少力。”
“那便也有劳护法了。”
余蝶影向练朱弦点头致谢,却又突然将话锋一转:“……说来倒也是有趣,我曾听西仙源的长巫女提起过一则传说——法华镜最终会毁于五仙教之手。
不知二位可曾有所耳闻?”
这一番话无非是在暗指法华镜毁于练朱弦之手。
然而练朱弦尚未开口,凤章君就已经出声反驳:“坊间传闻,不值一哂。
门主不至于听信这种捕风捉影之事罢!”
他的话音严肃,余蝶影反倒爽朗地笑了起来:“那自然是不信的!
不过,容我余蝶影以个人名义说上一句:若果真是练护法所为,我倒愿意设宴请护法好好喝上几杯。”
这话什么意思?练朱弦心中一突,似乎品出了什么弦外之音。
但是余蝶影并没给他咀嚼回味的时间,她干脆利落地与凤章君谋定了修真大会的具体时间,便匆匆结束了这场会面。
——
两人离开了碧草琨瑶楼,沿着垂满藤花的檐廊往前院走。
没出几步,凤章君突然回头看着练朱弦:“你仿佛有话要讲,现在说罢。”
练朱弦不禁怀疑凤章君背后还有一双眼睛,便也直截了当道:“余蝶影的态度很奇怪。
我觉得她是明知西仙源出了大问题,却故意不作为,间接纵容事态发展到眼下的地步。”
凤章君对他的判断不做评判,却顺着他的思路追问:“那你觉得她是幕后主使者?”
“倒也未必。”
练朱弦摇头,“毕竟依照常理来推断,真凶不可能如此自我暴露,反倒是义愤填膺的路人更能坦率地表达自己的情感。”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用胳膊肘杵了杵凤章君:“别光问我啊,你又是怎么想的?”
“……”
凤章君将目光从练朱弦的脸庞挪向远处的藤花:“正如你所言,余蝶影恐怕是在得知西仙源发生变故之后,派遣弟子前往探查,进而觉察到了事件的真相。
她意识到,这将是终结西仙源现行制度的一次绝佳机会。
所以即便会被背负上不作为、优柔寡断的骂名,她也决心要看一看,脱离控制的西仙源将会朝着什么方向前进。”
“所以她其实是反感大司命的了,怪不得还说要请我喝酒。”
练朱弦若有所悟,却又觉得有些一言难尽:“……不过,对着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就如此坦率地表达出自己的好恶,她还真是够大胆的。”
“余蝶影就是这样一位既敏锐又张扬的人物,熟悉之后你就会知道,她看人多么神准。”
说到这里,凤章君顿了一顿,“当然,她之所以这么放心,也因为你是我带过来的。
我与她相识多年,彼此人品都信得过。”
“……”
你的女人缘好像还挺不错的嘛。
练朱弦差点又要抬杠,却记起凤章君的心情不好,想了想还是撇了撇嘴角,把话咽了回去。
说话间两个人就走出了游廊,回到前院的青石板路上。
只见前方路当中央依旧跪着那两个活宝。
听见脚步声接近,燕英抬起头来,拼命地朝着练朱弦挤眉弄眼。
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练朱弦也不想搭理,只跟着凤章君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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