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太素遭人肢解、七魄离散,即便勉强将三魂寄托于石人之上,所造出的只不过是具具意识残缺的走肉行尸。
玉清真王便是看透了这层道理,才最终放弃了无谓的尝试,吞下心脏、封闭灵脉、进入长眠。”
“可噬心之术本不该是许下来世之约么?”
练朱弦追问,“既然已经期许来世,却又为何将自己关在这不见天日的地下,数千数万年,不去转世投胎?”
妙玄子看向棺椁,嗤笑:“就算许下了来世之约又如何?不过只是一个自我安慰的期许罢了。
过去已经失去,未来飘渺不定。
唯独只有眼前的几缕残魂,切切实实地存在,不守着它们还能如何?不过,这也只是我的推测罢了。
至于真相,早就已经没人知道。”
凤章君也开口问道:“即便当年玉清与太素葬身于此,那又如何?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情。
你与师父又为何要找上门来,打开他们的棺椁?”
“你师父与我的观念不同。”
妙玄子并不急于解释,反而抛出了一个问题:“你们沿着无忧子的指引,这一路走来,是否已经觉察到了他期待你们去发现的真相?”
换做练朱弦回答:“所谓的成仙不过只是一场骗局,是极少数人为了扩张自己的权势而布下的陷阱。”
“的确如此。”
凤章君点头,又问:“那你们可曾想过,那些被召上天界、至此音讯杳无的各教高人们,最终又是什么下场?”
依旧是练朱弦思忖道:“登上天界之后不久,他们会被诱骗着服下忘忧树的果实,从而恍惚浑噩、无法反抗自保。
这之后,他们或许会被囚禁,甚至惨遭杀戮。”
“只答对了一半。”
妙玄子摇头:“正确的答案明明在中原遍地都是,你们完全可以想得更加大胆一些的。”
“……”
练朱弦不知他指的是什么,唯有再度看向凤章君寻求援助。
而凤章君略做思忖,脸色丕变:“你的意思是……鼎炉?!”
“这难道不是最‘合理’的答案么?”
妙玄子伸手摩挲着石椁上镌刻的鼎炉浮雕:“留在人间挡道碍事之人,被当做厚礼送往上界。
在那里,他们就像人间的妖魔鬼怪那样被塞进鼎炉,历经万般的痛苦,从一个个有血有肉的活人变成一颗颗丹药,助长天上之人的修为……你们说,如此手段,是不是似曾相识?”
显而易见的,这完全就是当年古仙猎杀古神的翻版,贪婪直接,效率远胜一切清修苦行。
参与这场掠夺的每一名受益者都清楚它的罪恶,所以他们将自己的恶行隐没在暗中,而“谦虚地”
让普天之下、毫不知情的凡人崇拜创造出这种手段的人——玉清真王。
妙玄子又向前几步,站到了忘忧树的浮雕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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