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远在向遥的床上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
向遥被她支去守着叶灵,回房拿被单的时候,无意间说了一句:“你房里躺着的那个人,一点动静也没有,不知道为什么,枕头却湿了一大片。”
叶骞泽重回向远家已是次日清晨,同来的还有邹昀。
当年叶骞泽走的时候,邹昀已经九岁,许多事都记得很清楚。
叶骞泽是个好哥哥,过去他们兄弟感情一直不错,然而隔了这些年不见,邹昀在哥哥面前显然有些腼腆拘谨,原本就算不上外向的他跟在哥哥身后,即使是来到一向熟悉的向家,还是显得非常的沉默。
叶骞泽去看了看叶灵,她还没醒,睡着的样子异乎寻常的安静。
叶骞泽叹了口气,听到向遥在房门口叫了一声:“叶哥哥,我姐叫你一起吃早餐。”
相比邹昀在亲哥哥面前的腼腆,向遥对于这个小时候常来往的叶哥哥则显得熟稔得多。
她招呼了叶骞泽,就一个人朝厨房的方向走,平时向远的事情多,家里的一些琐碎家务事,大多是向遥动手。
向家的早餐很简单,无非一些清粥小菜,还有向遥在向远的交代下特意一早到村里的豆腐坊买来的新鲜豆浆。
向遥将豆浆分到几个杯子里,习惯性地往里面添一小勺白糖,忽然走进厨房的向远打断了她。
“有一杯不要放糖,换成一小勺盐。
叶骞泽喝这个从来就是喜欢咸的。”
向远说。
向遥愣了一下,嘀咕了一句:“叶哥哥的口味怎么那么奇怪。”
话虽这样说,既然向远开口了,她还是依言照办。
四个人坐在向家有十几年历史的小圆餐桌旁,邹昀很自然地帮忙摆碗筷。
叶骞泽有些歉意地说:“向远,我们这一次大概麻烦你太多。”
向远朝他摊开一只手,“如果你觉得过意不去,大可以像来旅游的人一样付给我钱。”
叶骞泽知道她是借着玩笑话怪他客气,就笑笑,不再多说,低头抿了一口摆在他面前的豆浆。
喝进口的那一瞬,他愣了一下,眉头随即微微皱起,不过他立刻掩饰住了异样的神情。
不过是极细微的举动,然而向远却立刻觉察到了,“怎么了,不合你口味?”
叶骞泽很自然地咽了下去,笑着说:“没有的事。
不过向远,我还以为喝咸的豆浆只是北方人的习惯。”
向远愣了一下,“你以前不是一直喜欢在豆浆里加盐吗?那时我还常笑你奇怪。”
“是吗?”
叶骞泽凝神想了想,又笑了起来,“大概是小时候的奇思异想,难得你还记得。”
他怕拂了向远的好意,特意又喝了一大口。
向远却立刻将杯子从他手中夺了下来,转头对向遥说:“把这杯倒了,换杯甜的吧。”
“不用,真的不用。”
叶骞泽阻止着已经起身的向遥。
向远自我解嘲地笑了,“没事,都怪我,我记得的都是陈谷子烂芝麻的旧事了。
都过了那么久,还以为你跟小时候一样呢。
向遥,倒掉吧。”
一直没有说话的邹昀忽然说:“不用倒,我跟大哥换吧。
我喜欢喝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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