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想到她住的地方如此开门见山,除了一张凳子就是一张床,走进来的前一刻微微迟疑,向远明白他,笑道:“房东出国一段时间了,再说,现在很少人认为所有的孤男寡女都是干柴烈火。”
叶骞泽坦然一笑,“我是没有关系,你一个女孩子,在外多注意总是好的。”
向远明白他的好意,懒得争辩,转身去找水杯,“你随便坐,我给你倒杯水,叶昀常用的杯子没有关系吧。”
叶骞泽轻轻推开了向远手里的杯子,“不用了,向远。”
他把手里的一个牛皮纸信封递到她的手里,“拿着,出门在外有用得着钱的地方。”
向远低低地吹声口哨,将未拆的信封在手里掂了掂,“你把明年的招待费都带来了吧。”
他说:“去昆明的事我听说了,四千块办不成什么事,别让自己辛苦一场却白跑一趟。
本来应该让我二叔给个说法,这样明摆着是刁难,只可惜这几天我爸状况不好,我不希望他为这些事烦心。
你先拿去用,如果有需要就跟我说。”
向远笑嘻嘻地把钱塞到叶骞泽怀里,“用不着这样,一万两万的我自己也有,但公事是公事,私事是私事,出趟公差,没理由用自己口袋里的钱啊。
再说,你给我这些,算是我欠你的,还是欠公司的?”
“你跟我需要算得那么明白吗?”
叶骞泽叹了口气。
“亲兄弟尚且要明算账,何况是我们?”
“你这个人……唉,你啊!”
不知道为什么,叶骞泽无可奈何的责怪让向远心里没来由地划过一阵微薄的喜悦,更甚于她看到钱时的欢欣。
“你既然知道,就不用再多说了。
骞泽,我感激你的好意。”
“我来不是要你感谢的,昆明这次会议的规格高,去的人级别都不低,那帮人的做派我知道,厂家想靠近不容易,没钱更是寸步难行。
我是……担心你。”
向远低头喝了口水,继而笑了起来,“我怎么用这个杯子。”
“阿昀他现在还常来吗?”
他说着又补充了一句,“他现在除了去医院看爸爸,家都回得少了,不过也是,这个家成了现在的样子,不想回来是正常的。”
“他小孩子一个,没你那么多顾忌。”
“小孩子吗?我们一年一岁地增加,他也长大了,跟我说话都是个大人的腔调……阿昀,他比我幸运,也比我更清楚自己。”
向远看了他一眼,笑着把他往外推,“回去吧,别提醒我在变老。”
他执意不让她送,两人在门口挥别,向远关上房门,静静地握着一杯水站在灯光下。
过了几秒,她轻轻打开了门,仿佛是感应到她的动静,只走到长廊尽头的叶骞泽回望一眼,两人各据一头沉默相对,似乎都以为对方有话要说,自己却无言相对。
这些年,他们想着不同的事,说着不同的话,心都在不同的两岸,只有记忆舍不得丢弃,仍在犹豫地遥遥相望。
感应式的走道灯亮了又灭。
“晚安。”
向远平静无澜的道别打破僵局。
叶骞泽点了点头,“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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