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抖了好几次,才终于接通电话。
阮恬声音有点细,带着对某种未知的恐惧,问:“徐警官?”
那一头声音温和:“阮小姐,我是h市女子监狱的女监狱长徐玲娟。
前段时间我给你打过电话,告诉过你你母亲已经逃狱了。”
“嗯。
我记得。”
“跟你说情况前,我能方便问一下,你现在在哪儿吗?”
“威尼斯,我在威尼斯,到底是出什么事了……”
“原来如此。
好,阮小姐,先别紧张。
听的时候也别激动,是这样的,因为我丈夫是刑侦队的,这两天他接手了个案子,你和你朋友纪……纪言初一起租住的公寓,就在昨天被阮舒进去过,而且你的房间被阮舒全部翻遍。
纪言初报了警,然后我丈夫带人去初步查看了之后,封锁了现场。
纪言初也出去和她同事一块住了。”
那边的声音断了下,似乎感觉阮恬有些不对劲,岔开了话,问:“阮小姐,你还在听吗?”
阮恬喉咙像忽然含了一块炭,发声艰难:“在,我在听。
后面还出什么事了?难道是言初?言初……她出事了……?”
徐玲娟感觉到阮恬声音里的害怕和忐忑,尽量放松,保持平和地说,“我们今天联络不到纪小姐,找了纪小姐最后一通求助借宿的电话联系的同事,说纪小姐昨天最后没有到她那,她给纪小姐打了好几个电话也打不通……”
徐玲娟再一次停顿,问,“阮小姐,冷静,别慌张。”
阮恬强迫自己冷静,可是她声音已经颤抖得不行:“我知道我要冷静,我知道。
所以,所以你们觉得言初是被我妈抓走了对不对?”
徐玲娟感觉到阮恬已经没法冷静了,“……”
阮恬恐惧里透出几分坚定:“我知道,我知道她就是想逼我回去。
她恨我,她比谁都恨我。
我马上回来。
我回来,她肯定就会来对付我,放过言初了。”
阮恬永远都记得。
她记得那一年警察侦破了方顺被杀的真相后,找上门逮捕阮舒时,阮舒说的话。
阮舒打她踹她推她,说:“你个畜生不如的东西,我为什么要生下你!
你告诉他们啊,是你杀的!
人是你杀的,你还没到十八岁,未成年人杀人不犯法你知不知道!
你说啊!
你死的啊!
你给我说!”
她记得阮舒掰着她的嘴巴,要她说话,要她承认人是她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