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正川懵了,字面上的意思听懂了,连话尾的余音也听懂了。
他深吸口气,有点想流泪,又有点想笑。
他抬手抹一把脸,遽然拉住季元现手腕。
“我,我没折磨你。
我……”
季元现倒是笑了,这一笑如破烂的风箱拉动,灌满了寒凉的风。
“嗯,你没折磨我。
是我折磨我自己,我说该说对不起。”
立正川呆呆站着,他什么都听得,什么都可以忍受,独独不敢听“折磨”
二字。
他还记得那天顾惜离开时,说相爱的人在一起,要的是快乐,不是折磨。
他才不承认,他才不承认他们在互相折磨!
“你没有……季元现,我不要你说对不起。”
“好,不说。”
季元现顺着他的话语说下去,声音温柔,一字一句。
像在朗读散文,清晰又理性。
他真如自己所说,吵不动了,所以不吵了。
“那我们按照你说的,不要暂时分开。
就一别两宽吧。”
季元现没说“分手”
二字,他想起来,两人确立关系那天,也没正式说我们在一起。
立正川蹲下身,要背他,然后说:“行,都依你。”
所以今天,季元现帮他擦了擦脸上的雨水,或许是泪水,然后说:“那我们按照你说的。”
立正川嘴唇动了动,不说话了。
他浑身冰冷,热度顺着心口那一巴掌大的位置,快速流了出去。
难过说不上,悲痛说不上,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感受。
也说不出话来。
“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你答应过的,不会离开我。”
“是,我的问题。
我食言而肥,我出尔反尔。
所以,我们去追寻各自的前路吧。”
季元现说得很平淡,他们曾同途、同心、同志,最后却不同归。
那些青春绚烂的故事,张扬甜蜜的故事,没有等来一个圆满结尾。
其实人越想抓住什么,最后发现越不尽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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