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似有泪光闪烁,却仍强忍着,奶娘紧紧握住西闲的手:“好姑娘,你快去吧,我年纪大了走不动了,我若是能走动,一定跟你走,以后……要好好地照顾自己跟小主子,我就算在……我也就、很放心了。”
先前西闲来到雁北,本来就没有打算带了奶娘过来,毕竟那会儿她的年纪就不小了,且又有些老病,想让她在京内颐养天年。
可奶娘放心不下西闲,又觉着杞子并不很顶用,所以坚持要跟着来,好歹让西闲身边多个可靠的娘家人。
“不成。”
西闲摇头:“我要一个走了,他们追究起来……”
“别再耽搁。”
柳姬道:“只要你安全离开,她们就不会有事。”
奶娘也焦急地推她道:“快些走!
叫人发现就坏了。
我知道这些日子姑娘过的很不开心,但你不为自己着想,好歹要为了小主子着想。”
最后一句话正落在西闲的心坎上。
西闲虽在王府住了近一年,对除了真珠院之外的其他地方却熟悉的有限,但柳姬却仿佛了若指掌似的,黑暗里带着西闲左避右闪,每每在间不容发的时候避开巡逻的侍卫。
而那本来上锁的院门不知何故都是开着的。
柳姬一直护送西闲出了侧门,这会儿真珠院里的火光已经透了出来。
西闲忍不住问道:“奶娘跟杞子他们会没事吗?”
柳姬道:“她老人家很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要你安好,她自安好。”
西闲还要再问,门外有个人迎上来,两下撞见,西闲几乎没忍住失声,柳姬垂了帽兜遮住半边脸:“快带她走。”
此刻竟换了一副男人的嗓音。
苏霁卿正等的绝望,猛然看西闲当真出来,也顾不得避嫌了,将西闲轻轻一抱抱上马车。
西闲定了定神,从马车里坐起来往外看,却见王府的侧门已紧紧关闭,而透过那高高地王府院墙,隐隐能听到里头骚动的声响,外宅的侍卫们也已经惊动,开始严查。
望着那透过院墙而起的火光,西闲知道,这个地方……自己是再回不去了。
那一刻西闲的心中竟极为空落,但在空落之余,却又有一种极为放松的感觉,就好像出了笼子的鸟儿,就算不知道前路吉凶祸福,可仍旧能为自由自在的展翅飞翔而觉着无限欢悦。
柳姬的用意西闲当时其实已经猜到了——柳姬当然是想借这场火,制造西闲已经殒命的假相,实则让她暗度陈仓。
只是毕竟是仓促之间,西闲算不到各种细节。
比如柳姬当时现身时候所带的是什么“东西”
。
在随着戏班而行之时,众人闲话起来,原先戏班里有个唱花旦的,生得最好,性情也风流,在王府唱戏的时候,跟某个管事有些勾连,一天前就没回戏班,只派人送了一笔钱给班主,说不跟着回去了。
班主因知道她向来有跳出这行当之意,且对方又是王府的人,便也一笑了之。
西闲听了后,心中发毛。
想到柳姬所带的那“东西”
,虽直觉猜到了什么……却不敢相信。
对戏班众人,苏霁卿只说西闲是自己同乡的妻子,丈夫本带她过来做买卖,后撇下她去了南边杳无音信,如今要带她过去找寻。
一来苏霁卿的人缘最好,大家都有意照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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