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卫红这辈子生了两个儿子,老二老三家那生的也都是儿子。
她还真没跟闺女打交道的经验,这要是他家小子敢这么拧,她当场就能削他大脑袋瓜子!
当然了,现在于卫红的两个儿子都在城里念初中,每逢假期回家那也是要帮忙干活的。
要是儿子们抢着干活,于卫红那真是高兴都来不及。
“大嫂,”
刘巧娟轻轻拉了一把于卫红,“小妹是不是心里不舒服?”
是了,小妹肯定是想着高义的事情,心里难受,想做点什么发泄。
这么想着,于卫红就没再劝阻。
反正马上日头就要偏西,不会那么晒人了。
“那行吧,你干会儿活,累了就自己回去。”
于卫红叮嘱了乔秀兰两句,转头又对刘巧娟说:“你也别在这儿待着了,回家陪陪妈吧。”
大家所用的的农具都是公社统一发的,没有多的。
刘巧娟的镰刀被乔秀兰抢了,自然也就干不成活了。
她月份大了,也确实有些吃不消,于是就回家去了。
“小妹,吃不消可千万得说啊。”
乔建军留下这么一句,就去忙自己的了。
他身为生产大队的大队长,那真是干一个人的活儿,操几十个人的心,恨不能一个人劈开成好几瓣用。
大家各自忙碌起来。
乔秀兰的刘海很快被汗水沾湿了,不过她虽然累,却满心满意都觉得高兴。
整个人都透出一股蓬勃的生机。
别看乔家人都散了开去,但却都不约而同地关注着乔秀兰的动向。
看她干活有条不紊的,人也越来越精神,不像前两天那么恹恹地,家人们也都放下心来,专心于手里的活计。
乔秀兰笑眯眯地割着麦子,冷不丁的,旁边突然窜过来一个人。
乔秀兰吓了一跳,忙往旁边避让,等看清了眼前站着的人,她脸上的笑容就淡了下去。
“你来干什么?”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上辈子害了乔秀兰的知青高义。
高义面容白净俊秀,身上穿着一件半新不旧的海魂衫,下面是墨绿色军装裤和解放鞋,在一群衣衫破旧的庄稼汉里,那确实是鹤立鸡群。
高义矮下身子,扎在麦堆里,生怕别人看见似的,压低了声音问:“兰花儿,你家同意我们的事情了吗?”
看看,这就是她乔秀兰傻乎乎喜欢过的男人。
撺掇了她跟家里人闹反抗,几日未见先关心的却不是她的身体。
乔秀兰心里冷笑,面上倒是不显,只小声道:“你跟我来。”
乔秀兰和高义一前一后地走到了田垄旁的小树林。
此时日头已经不算毒辣,大家都忙着挣工分,树林里没有纳凉的人,十分僻静。
“我们的事情就到此为止,你以后不要再提,也不要再来找我。”
乔秀兰开门见山。
高义吃惊道:“兰花儿,是不是我哪里惹你不高兴了?你怎么能说这么伤人的话?”
乔秀兰冷哼一声,不留情面地说:“你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别说满工分,就是一半都挣不到吧?我在家里的时候,全家人都当我是宝贝,吃的喝的从来都是紧着我。
跟你……呵,我何必自找苦吃?”
高义好歹是上过高中的知识分子,听到乔秀兰这撕破了脸的话,脸上顿时难堪起来,“兰花儿,我想不到你居然也是这种人!”
乔秀兰抱着手,也不说话,只冷笑着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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