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门在身后重重甩上,像厌恶至极。
空气里蔓延着?那人冷漠又刻薄的语气:“被你弄脏了,我?还要再?洗一回。”
别枝僵在洗手?间外,站得腿都麻了,身后浴室里的水声还是没停。
她只能挪去客厅,靠在桌前坐下,心绪昏乱又抵不住地犯困。
漫长的水声像催眠曲。
别枝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臂弯睡了过去。
直到?洗手?间的门再?次拉开。
“……!”
浅眠的女?孩骤然惊醒,绷直了单薄的脊背,琥珀色的眸子紧张地盯着?拐角后。
直到?那人湿潮着?漆黑的发,懒眉耷眼地从浴室里出来。
身上是她买的那套新?衣裤。
由他穿着?,比她想象里的还要好看很多。
只是和她想象中的骀荡不羁的笑不同,此刻那人从发丝间滴下的水痕里,都透着?种懒恹又躁意难纾似的沉郁。
松散的棉麻薄款外套敞着?,露出大片凌厉的锁骨线,像青山隽秀绵延,又被两条黑色绳线斜穿——之前不知被他搁在了哪儿的绳坠如今又挂回了脖颈下,黑绳拉曳着?水痕,透出一种肖似主人的性感。
别枝就那样出神?地看着?,直到?庚野走?到?她面前的桌旁。
他抬眼望她,本就深的眉骨眼窝,此刻更叫从他头顶打下的灯光,釉上一层难辨的翳影。
眼底情绪看不分明,像是冷漠,又像还深埋着?什?么。
他看了她许久。
久到?别枝浑身都开始不自在起来,她张口,想要说话。
却被那人提前察觉。
庚野懒恹地垂下了眼:“别枝。”
“从今天?起,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更不要妄图像勾引其他人那样、再?来招惹我?。”
“……”
并非意料之外的回答。
但即便早想过,别枝还是下意识地屏起呼吸,胸口微微窒闷。
作戏要到?底。
她勉强自己牵起个笑,像个尽职尽责的提线木偶,滑下高脚凳,绕过桌角,走?近他:“可是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的,真的不试——”
庚野没有给她说完的机会。
像是最后一点?耐性都被厌恶消耗殆尽,他不留情面地拔起长腿,在她近身前就绕过,擦肩。
那人头也不回地走?向玄关?。
别枝的笑停在了唇角。
然后像枯萎的花瓣,一点?点?耷下去。
她听见玄关?的防盗门被拉开。
“这种情况再?敢有一次,”
夜色贯穿门窗,带着?初秋的冷意呼啸而过,将那人最后一句低哑沉冷的声音吞没:
“你会被我?‘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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