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木然地站着,她觉得很冷,她想遮住身上的一些部分,但她动弹不了,她没有力气了。
她不记得陆姨娘是怎么带着那群女使浩浩荡荡地离开的,她不记得陆姨娘有没有道歉,等她回过神的时候,自己抱着膝盖蹲在角落里,屋里一片狼藉,又空荡荡了。
她终于明白了那个哭啼啼的少女,她也好想死啊。
这个念头一出现,南衣就立刻摇了摇头——不行,她受如此的耻辱,不就是为了活吗?
她绝不允许自己舍本逐末。
如果太过难过又无法解决,那就忘掉。
南衣终于从地上站起来,草草地捡起外袍披在身上,一点一点将屋里的狼藉打扫干净。
地上的宣纸也捡起来放回到桌上,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嫂嫂!”
谢穗安人还没到,声音便从院子里传来了。
她推门进来,看到南衣这副模样,惊了一下:“嫂嫂,你是刚起床吗?怎么还没收拾?”
“怎么了?”
“嫂嫂你忘了吗,今天是小年夜呀。
奶奶的身子好了一些,今天大家都要去给奶奶请安祝福。
上回我们商量找内奸之法,你说要找个人齐的时候才好实施,不就是今日吗?”
南衣愣了愣,她全然忘了这件事了。
谢穗安察觉有点不对,觉得奇怪:“嫂嫂……是出什么事了吗?”
南衣摇摇头,装作若无其事,随便绾了个发髻,穿上衣服便随谢穗安一起去松鹤堂了。
——
这日,松鹤堂的抱厦厅里支起一张八仙桌,桌上放着长长的一卷卷轴和笔墨。
谢穗安说服了谢太夫人,要召集望雪坞里的所有人,写一幅“百人佛经”
,寓意团结、虔诚,齐心祈祷来年风调雨顺。
谢太夫人本是犹豫的,觉得稍显浮夸,但谢穗安说,会把这幅佛经悄悄送去给三叔,让三叔也落笔,一家人这个年也算是团聚了。
这也等同于告诉谢太夫人,三叔安全。
她再无拒绝的理由,立刻便答应了,命人去准备。
南衣出这个主意,就是想要不引人注意地收集望雪坞里所有人的笔迹,再对比自己看过的那封绢信上的笔迹。
这样,有可能找到那个传递消息的内奸。
此事太夫人便交给谢穗安和南衣去办了,毕竟明面上,南衣还算是望雪坞的掌院。
两人整日就坐在院子里,看着人来来往往,那张空白的纸亦是越来越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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