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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要现取名,谢石头也庆幸儿子自己就把名字取好了,否则真要他来取,估计也比狗剩好听不到哪里去。
他颠了颠背上的背篓,里头装着要给夫子的束脩,除了谢家自己晒的干竹荪,再就是腊肉和黄酒。
“大哥,你说孙夫子会不会收下狗......咳,良臣?”
谢石头绕了半天,到底没忘记问谢正这个他最关心的问题。
这份束脩虽算得上丰厚,可是他也听说了,夫子收学生也是要看情况的。
谢正对自己学生的学问心里有底,便是没有自己父亲这层关系在,侄儿的学问也足够了,只是自家儿子还欠缺点,恐怕还要他说些好话才行。
“你放心吧,孙夫子最看中资质,良臣他虽才8岁,不过学问却是过关的。”
没了这层顾虑,谢石头放下了心,反正他堂哥说没问题那就是没问题,自己只管出力背东西就好。
路的前头,因为是去镇里正是上学,谢良臣越谢明文两人便把书和要用的笔墨纸砚都带上了,书箱是用竹藤做的,很是轻便,因此背着倒也不算重。
只是没走多久,谢良臣却发现他堂哥已经开始气喘吁吁,额上也冒出汗来,便问道:“大哥,你要是累不如咱们先歇一会?”
谢明文确实很累,自从他读书开始,他爹就没怎么让他下地干活,每天做得最多的也就是在家中读书,因此不仅整张脸捂得很白,而且力气也不大,甚至还比不过谢良臣。
不过他既然比对方大几岁,身为幼弟的谢良臣都没喊累,他更不可能说歇,便摇头,“不用了,眼看快到镇上,咱们赶一赶也就好了。”
谢良臣看了看远处的房屋,虽看着仍有段距离,不过确实也不远了,便点了头。
半个时辰后,四人终于到了洛河镇。
洛河镇之所以由此得名,便是因为此处有落桑河的一条分支,只是因为要与落桑河区分开,便取了谐音字,洛河镇。
镇上有个码头,而经这码头来往的客船不少,所以这镇子虽是不大,但也还算繁华。
车马人群在码头上来往,街道热闹嘈杂,四人穿过闹市,一路往城东而去,等见街边房屋越来越好时,谢正终于在一栋民房前停下了脚步。
谢良臣抬头,果然见屋上门匾上写着“孙宅”
二字,也不由得有些紧张起来。
古人是有拜师的传统的,这拜师与现代的上课见到老师只叫一声“老师好”
不同,而是要论出身。
譬如要是师徒二人都在朝上做官,而要是老师犯了事,学生也会有很大的几率受到牵连,以及被认为是同伙。
当然,这里的师徒指的的正式拜入门下的那种,比像考科举,主考官是当期取录士子的座师那种关系要牢固亲密许多。
孙家的宅院不小,总共有两进,前头就是他用来做私塾的地方,后头则是孙秀才自家住的房子,他的家眷都在里头。
“孙秀才早年生有一个女儿,不过已经嫁到了隔壁镇上,这里只他与夫人住着,你们要是见到了人,记得问好,不过也不要直直的盯着别人瞧。”
谢正嘱咐道。
两人应下,谢正在与门房通报过姓名之后,孙秀才很快也出来了。
见是昔日同窗的儿子,孙秀才满是皱纹的脸舒展了些,冲谢正道:“原来是贤侄,多年不见,没想到你家小子都这么大了。”
以前谢平也曾参加县试,因此结识了孙秀才,两人虽际遇各有不同,不过因着性情相合,所以这么些年来也没完全断了联系,谢正他也曾见过几次,不过上次见时他才刚成亲。
谢正朝他恭敬的行了个晚辈礼,寒暄几句,这才介绍起身边之人来。
“这是我二叔家的族弟谢石头,这是我那不成器的长子谢明文,这是我族弟的次子谢良臣,此次特地来孙叔这里拜师。”
听谢正介绍到自己,谢良臣便朝对方行了一礼,同时也在行礼之后抬起了头,看清楚了面前人。
这个孙秀才大约50上下年纪,中等身材,方脸,下颌留了胡须,身穿一袭灰色长衫,头上用木簪束了发,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此刻正含笑打量他与谢明文二人。
听说小的这个是谢正族弟的次子,而且今年才八岁,孙秀才难得多看了他两眼,问道:“你如今已经把四书五经都看过一遍了?”
他问的是“看过”
,其实算是给谢良臣留了余地。
毕竟虽然在那些簪缨世家,或者文风昌盛的家族,家中孩子几岁便通读了四书五经不算什么奇事,不过放在寻常百姓家就不同了。
谢良臣想着对方应该是想要考教他,而自己确实也有很多地方不明白,因此答得也十分谦逊,道:“勉强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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