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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堂课不过一个时辰,可谢良臣却觉得自己以前遇到的许多问题都豁然开朗了,他甚至有种更进一步的感觉。
因为先前拜师耽搁了时间,因此谢良臣他们上完这节课,时间就已到中午。
私塾里并不提供食宿,所以他们得自行解决。
先前坐在谢良臣旁边的那个少年祝明源,就住在镇上,家里是开家绸缎铺子的。
他见谢良臣二人准备上街,便开口邀请道:“我家离这里不远,不如你去我家吃饭吧,我家中厨娘的手艺还算不错。”
他说话时仍旧有些腼腆,不过口气却真诚,谢良臣虽打算与同窗处好关系,但也没想认识的第一天就去人家家里蹭饭。
于是只好婉拒道:“多谢了,我与族兄去饭馆吃就好,祝兄不必客气。”
祝明源闻言也只得作罢,转身往家中而去。
至于其他人,与谢良臣所料差不多,班里那些一看就家境殷实的,基本都直接回了家,而其余人则多是像他们一样在街边随意找家小馆子解决,甚至有的是自带的干粮。
便如坐在谢明文旁边的那个名叫张筹的少年,他就是自己带的馒头。
而且此刻虽是午餐放假时间,他却仍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在看书。
看他这么刻苦,谢明文觉得心里压力更大了。
他拉了拉堂弟的袖子,迟疑道:“良臣,你说咱们要不然也买了东西回去吃好不好?”
谢良臣见他惶恐的脸,好笑的摇了摇头,道:“大哥你别着急,有的事并不急于一时,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你就不怕一边吃东西一边看书,结果却书也没看进去,饭也没吃好吗?”
“可是你看那位张公子,他就能一心二用啊。”
谢明文还是有点犹豫。
孙秀才这里的束脩可不止那他们刚才送的东西,每年还要给五两银子的。
虽然现在家中因着这个堂弟的缘故,日子也宽裕了起来,但到底这也不是一笔小钱,而他爹也常在耳边提醒他要用功读书。
现在如此用功读书的榜样就在身边,谢明文觉得自己或许该跟张筹看齐。
谢良臣见他这样,只好道:“人与人各有不同,读书的法子也并非全都一样,若是你真想试试,我也不拦着你,只是要是不行,你也别着急,有时越是着急,越是容易记不住。”
谢明文点点头,还是打算试一试,便与谢良臣分开行动,也学着张筹的样子去买了两个馒头,然后揣着回了学堂。
看着他的背影,谢良臣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大伯父还担心谢明文没了自己管束,会荒废学业,看来现在是不用担心了。
找了间离私塾最近的小饭馆坐下,谢良臣便让老板炒了个素菜并一碗大米,很快解决了午饭。
这顿饭大概花了他十文钱,不过总体看来还算是正常。
因为要是在前几年,光是这碗米饭的价格就要六文了。
前任县令因着每年都多征赋税,所以导致粮价越来越高,而这三年又不是每年都风调雨顺,所以寻常百姓过得并不好。
好在三年期满,新任县令到任前特地先往民间去了一趟,也明白了自己要接任的同僚是何等货色,于是便暗中收集证据,将他告了上去。
而那些被前任县令贪污的银子和粮食,则完完整整的被记录了在了账册上,让对方连抵赖都不成。
最终,这贪官被判流放边疆为奴,而他手下那些为虎作伥的官吏也统统罚没家产,被罚苦役,终究还是一场空。
而粮食价格也因着官府的开仓,终于被打了下来,让一般人吃饭没那么难了。
便如他吃的这盘素菜,里头就还另外放了些小鱼干,虽是搭配古怪,但到底是猪油炒的,比之以前要好上不少。
付了钱,见时间还早,谢良臣便起身往镇上的一家书店去。
书店老板见谢良臣来,打着算盘的手停了,笑脸迎上前道:“谢小公子这是来买书啊还是抄书啊?刚好店里又新到了一批文史集,谢小公子可想看看?”
这三年来,谢家最主要的收入来源便是卖菌种,其次则是谢石头种地的收成。
至于谢良臣,他虽在抄书,不过绝大部分都被他拿去买书和笔墨纸砚去了,所以只能算是堪堪收支平衡。
只不过因着抄书和买书都是在这书店,因此掌柜见了谢良臣,从来都是笑得牙不见眼,而为了拢住这个常客,每次店里有了新书,他也总是会告诉对方一声。
谢良臣一直很想知道当今世界的发展情况,因此每有新书便忍不住买下来,至于抄书,他除了想给自己挣点零花钱,再就是为了练字和练手速。
听掌柜说有新书到,他便朝掌柜一笑,“我先看看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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