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步芸哭得浑身发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失了控。
她拼命低头,拿纸巾捂着脸不让人看到她的狼狈样子。
她感到司钦的大掌温暖地贴在她的背上,他低沉的声音又温柔又无奈地对她说:“好了,好了,至于吗?”
高步芸终于收住了泪。
她扔了一团糟的纸巾,冲陈睢宁翘翘大拇指:“陈导,高明。”
陈睢宁有点不好意思,笑说:“阿钦演得好。”
高步芸心说:“那可不是?”
她早看准了司钦非池中之物,现在更加深决心,非把他捧出来不可。
司钦被她一双夺目的大眼睛热烈非凡地盯着,心里稀里哗啦,彩色的颜料、画笔和鸡毛掉了一地。
这天晚上,司钦没戏,和毛豆子一起在外面吃了晚饭,他早早回到旅馆,想再研究下第二天的戏。
打开剧本,他半天看不进一个字。
他想,明天就是大年夜,公司应该会放假,高步芸有什么理由非要回上海呢?他本来肯定要拖着她陪自己一起度过新年的头两天,或者三天。
不过现在,随她去吧。
司钦发着呆,林玦来了。
他带进来一阵清爽的寒气,还有一瓶二十五年份的苏格兰格兰威特和两只威士忌杯子。
司钦很高兴他过来冲散下自己低落的心情。
林玦却有些拘谨,说起话来心不在焉,几次答非所问。
司钦看出来了:“你是不是太累了?太累就回去睡觉。
酒留下,我找其他人一起喝掉。”
林玦看着他:“我带过来的酒,你要自己一个人独吞就算了,还想着撇开我,和别人一起喝。
钦哥,渣男哦。”
司钦笑了:“我为你身体着想,你还吃起醋来。
行,不带他们,我们自己喝,好不好?”
林玦低头,默不作声。
司钦嗜酒。
他自从进这个组后还没机会好好和人喝过一次酒。
这瓶酒味道又委实正。
他一连抿了三口,仰头满足地叹出一口长气,把高步芸和滕哲飞都叹走了。
“笔,”
林玦忽然开口,目光看着写字桌上一支万宝龙笔,“是司征英的儿子送你的生日礼物吧?”
滕哲飞阴魂不散,又回来了。
司钦看了眼笔,又看看林玦:“你今天来,是为了问我司征英儿子的事?”
林玦咬着酒杯边缘,让杯子遮挡住自己大半张脸。
他看起来哪里不一样了,但具体又说不出哪里。
他说:“对不起。
悦姐告诉我,她看见司征英儿子来找你,我就忍不住好奇。
她说你们长得有点像,总不见得,你俩是兄弟吧?”
他欲盖弥彰地干笑了两声,自己也觉到怪,马上不笑了。
司钦瞪大了眼睛:“这都能看出来?那小子叫滕哲飞,的确是我弟弟,不过我俩不是一个妈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