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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知道他方才说的是诗经里的句子,她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解释她的名字。
她有些喜意,又有些羞窘,低声道:“不是你说的湜依,就是十一的十一。
他给我取名字的时候,可没像你这样想这么多。”
其实苏慎言方才也带了些卖弄的意味在其中。
少年儿郎,在异性面前,不自觉得都想展示自己更好的一面。
看着十一微红的脸,他隐隐有些得意,又道:“那你何不索性就改了名字?反正你说你是妖精没有父母。”
十一摇摇头:“不改,我就爱这么叫。”
名字好与不好,都是他赐予的。
察觉到她情绪低落了下去,苏慎言忙道:“你不改也算了,名字总是陪人最长久的。”
十一道:“我真的要走啦,有时间再来看你,跟你说话真有趣。”
“你……”
苏慎言心下暗惊,不知不觉竟已过了这么久了。
十一看他落寞的样子,心下不忍,拍拍他肩膀道:“诶,苏慎言,你莫难过啦。
好好陪陪你父母,过得快活些。
下辈子,下辈子,你肯定会有一个好媳妇儿的。”
苏慎言看着她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奇道:“什么叫下辈子?难道我这辈子就……是了,我名声已毁,这辈子又有谁肯嫁给我。”
他幽幽地叹了口气,看向十一的眼神中满含哀怨。
按照乳母讲的故事,眼前这个妖精该故作害羞地说:“公子若不嫌妾身鄙陋,妾身愿意长伴君侧。”
然而,现实总不若想象美好,实际上,十一狠狠地拍在他脑袋上,斥道:“我说了,你名声没毁,绣鞋的事情只有李家人知道。
李尚书又不是爱说人闲话的。
你唠叨个什么?再说了,我当时不也是没办法吗?我总不能看着你娶琳娘吧?再叨叨,下辈子也不让你娶媳妇儿。”
这话她说得心虚,她可不敢再牵错红线了,一切还得看他的命。
苏慎言苦笑。
十一又道:“好啦好啦,我真的要走了。”
说真的,跟苏慎言说话还是很开心的,可是,她还有她的事情要做。
房间里又只剩下苏慎言一个人。
他眼睁睁地看着她的身影消失不见,心底浮起淡淡的惆怅。
他是家中次子,父母看重大哥,宠爱小弟,他在家中地位尴尬。
他人聪敏,在京都也有才名,可惜偏偏那都不是他想要的。
如果可以,他真想如同那个妖精一般,随心所欲,无忧无虑。
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给房间披上了一层银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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