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是在村镇里遇到了一个姓李的男孩。
他们第一次相识,男孩就将被野狗围攻的陈玉敏救了,后来还帮她补习功课,两人经常在一起玩,聊心事,聊未来,聊自己的父母。
这个男孩也算是陈玉敏的竹马了。”
“其实这个竹马家里情况也很糟,父亲是协警,死于一次任务,母亲在那之前就改嫁了,还跟后来的丈夫生了一个孩子,对陈玉敏这个竹马就更疏忽照顾。
转眼,陈玉敏和竹马都上了高中,陈玉敏喜欢上班上的一个姓张的男生,她还决定要在学校春游那天和男生告白。
没想到到了春游当日,还没等陈玉敏表态,那个男生就先找了个女同学给陈玉敏带话,说要约她谈谈。
陈玉敏很高兴,她没想到自己喜欢的男生也喜欢自己,这就像做梦一样。”
甄惠一直垂着眼,侧耳倾听,好像很专注。
顾瑶放轻了声音“但陈玉敏想不到,在约定地点等待她的是一个陷阱。
那里有四个男生,两个是她的同学,两个是外面的人,都是未成年。”
到此,顾瑶沉默了片刻。
随即她深吸一口气,见甄惠并无不妥,这才继续说“陈玉敏出事之后六神无主,她不知道该怎么办,能帮她讨回公道的就只有她的父亲。
可是陈玉敏的父亲却没有选择将这几个人告上法庭,而是用钱了事。
陈玉敏的父亲还对她说,他们都是未成年,这样的罪就算判定了也只是坐几年牢,几年后就没事了,陈玉敏的损失也无法挽回,事情都成定局了,倒不如实际一点,要一笔损失费,这是唯一抓的着看的见的补偿,其他的都是虚的。
可是陈玉敏的父亲却从来没想过,在他女儿心里造下的伤痛是用钱无法填补的,就算拿这个问题去问任何一个女人,‘到底给你多少钱,你愿意承受这样的伤害’,我相信答案都是一样的。”
甄惠的眼泪缓缓流了下来。
顾瑶也跟着停了。
直到甄惠抹了把脸,笑道“这个陈玉敏还真是惨,成年人的世界这么可怕,她无法对抗,可是在未成年人的世界里,她也是食物链的最底端。”
顾瑶继续道“她父亲做的这个决定,将陈玉敏心里仅存的一点期盼、幻想都掐灭了,明明有血缘关系,却比陌生人还冷漠。
在这个时候唯一明白她,愿意帮她的人就只有那个竹马。
可惜,两人当时都还太小,能做的事情有限,竹马除了每天陪着陈玉敏,安慰她,看着她,不让她轻生,他又能做什么呢?”
“最可怕的是,这场噩梦并没有因此结束,在这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陈玉敏都受到那四个男生的要挟,她不敢和任何人说,只能忍受。
直到有一天她怀孕了,父亲骂她不知自爱,那几个男生都不肯承认,这时候只有竹马站出来,认下一切。
可陈玉敏的父亲却不是善茬儿,想着既然上次都能拿到一笔钱,那么这次也应该可以,所以他就跑到竹马家里去闹,还要闹得人尽皆知,让竹马家里负起责任。”
“竹马的爷爷因为这件事很快离世,不到一年,他奶奶也跟着走了。
他的母亲改嫁后就越瞧不上这个儿子,让他继父拿了一笔钱出来平事,两人就搬到了外阜,和这边彻底断绝关系。
这件事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陈玉敏彻底崩溃了,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忍,于是和竹马一起开始制定了复仇计划。”
“他们一个一个出手,而且非常有耐心,毕竟要找出当年参与那件事的所有人并不容易,他们有的人已经出国了,有的人搬家了。
他们前后花了足足五年的时间。
当然,这里面还包括陈玉敏的父亲。
她为了不再做回原来那个无助的、没用的废物,她就去整容,还制造了假身份,以另外一副面貌活在这个世界上。
可是整容技术再高,还是有风险的,她和她父亲有血缘关系,要是被人查到了,就可以通过验证dna的方式证明她的真实身份。
所以,她的父亲也必须死,只有这样才能死无对证。”
故事讲到这里,顾瑶忽然停住了。
甄惠脸上的眼泪也擦干了,她等了片刻,却等不到下文,便问“然后呢,继续啊。”
顾瑶说“其实这个故事也是我东拼西凑出来的,这后面还有一些我还不太明白的地方,所以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讲。”
甄惠说“那你不妨说出来,咱们讨论一下。”
顾瑶点点头“好,我的第一个疑问是,当年陈玉敏喜欢的男生明明出卖了她,还摧毁了她的一生,为什么她后来会嫁给他呢?”
甄惠转头看向院子,仿佛在回忆什么“我想原因大概有两个。”
方浩只想做一个安静的美男子。可是在这个看脸的时代,这显然是一个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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