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属于自己,政迟从未怀疑过。
殷姚对他死心塌地飞蛾扑火一般的爱,是他看得见也摸得着的所有物。
因为他的话紧缩的瞳孔,无法忍痛时发抖的肩胛,害怕掉下来所以抱紧自己脖子的双臂,都让他在这段感情中因安全感而感到沉醉。
无论他做什么,殷姚都不会离开他。
就像幼时无心豢养过的那窝小狗,那么幼小脆弱,在他掌下畏惧又依赖地露出柔软的腹部。
它不知道贴过来的将会是什么,但还是这么做了。
是生是死,都由他决定。
可殷姚腕部粉而浅的伤口告诉他,这似乎并不是绝对的。
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强硬地限制殷姚喝酒,殷姚也没有再像以前那样阴晴不定,比以前乖巧,比以前安静。
比以前麻木。
再没有人提起那扇碎掉的镜子和满地鲜血,于是这看上去,像是政迟退了步。
政迟说了一句,殷姚就像个布娃娃一样坐在那,有人还记得不久前饭局上这位是个能闹腾的,也不知道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实在是好奇的紧,于是试探着问陈韩峰,挤眉弄眼道,“陈总,怎么个事。”
随即又有那好奇的凑过来,七嘴八舌地借喧闹的酒场压低声问,“小姚最近身体是不是不太好?”
“怎么就放身边坐着了,这是要扶正的意思啊?”
“说什么这是,什么正不正的。”
陈韩峰只叹笑道,“我也不是很清楚。
不过我看这小姚最近确实是情绪不高,也不爱说话。”
“嚄……”
见陈韩峰瞒着不乐意说,几位老总也识趣地不问了。
看了低眉顺目的殷姚,数人的目光在他身上脸上转了转,几位之间忍不住又调笑起来。
“要不您去排解排解?”
被指认的沈总一愣,刚到嗓子眼的酒差点没咽下去,咳嗽两句放下手里的杯子,苦笑道,“别开玩笑。”
这人,恰好就是之前得罪过殷姚的沈丰年。
那之前他狼狈地挨了殷姚两巴掌,经陈韩峰一番揉搓回去担惊受怕了好长时间。
结果连人带公司一直安安稳稳的,也没出什么‘飞来横祸’,正奇怪着,经人提点才发现,人家早把这茬忘得干干净净,根本没把自己当回事。
那以后再没脸也没胆去江边显眼,要不是今天海关下帖子,他还真不乐意来。
“去啊。”
那人撺掇道,“我都观察好久了,你看那小姚盯着酒瓶子望眼欲穿的,明摆就是想喝。
政先生真严厉啊,年纪轻轻喝点酒怎么了。
沈总,你看那样子,忍心不去哄哄啊?”
“确实,不知道你们发现没有,这小姚最近看着一点脾气都没有,性子软成什么样了都……嘿,不知是转了性,还是那位教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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