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已说开,到了晚间时候,李无相就一边跟薛宝瓶收拾屋子,一边再叮嘱她些别的。
金水的人都见到她把人送入方寸之地,几乎全觉得她也有道行在身了。
如今曾剑秋又教了她剑术和练气法,不说进展如何,总也算是稍微名副其实一点。
但他还想教她另一些稍微实用点的。
他看着薛宝瓶将给他带的东西塞了满满一个背囊,就坐在床边说:“我教你个给人治病的法子。”
薛宝瓶愣了愣:“你也会看病啊?”
李无相笑笑:“不是所有的都会看。
但大家既然觉得你也会法术,说不定以后会有人求你看病。
那你这样——一般说这里疼那里疼的,你就不要理会,叫他们去找正经的大夫看。
等到有人看了正经的大夫,却瞧不出什么问题,只是说什么长期心慌无力、无精打采、精神不振的,你就可以说,手里有个我教给你的方子,不知道对不对症,可以试试看。”
“方子就是糖。
你多加糖,再加点熟面之类的,团成拇指大小的一团,一次给人开上十来丸,叫他们回去之后每天服两丸,可能过上几天大部分人都会说略有好转了,这时候你就再叮嘱他们,平时要保养身体,也就差不多了。”
“……糖?”
“不少人的病其实都是饿出来的,按我说的做,不至于耽误急病,也能叫人敬畏你。”
李无相想了想,“你要注意,我走之后,别跟人太亲近,只跟陈家来往就好,别太好说话。
金水的人经了这一回都老了不少,但是你还很青春。
有些时候,别人只是因为你比他们好就会生出坏心思,所以你要让人敬畏。”
薛宝瓶点点头:“曾大侠也跟我这么说的。”
两人就在昏暗的烛光中静静地坐了一会儿,李无相说:“过段日子金水搬了,你住到陈家旁边去。
你学了剑术、心法,手里有宝贝,镇上的人该不会对你怎么样,再弄好我说的这些,他们会把你供起来的。
要万一有修士问,你说你是然山的。”
“嗯。”
“陈家不愁吃喝,他家想要活得久,就得用另外一个法子。
我现在给你说,但你跟别人不要说。
他们这个年纪身体出问题主要在心脑血管,另外一些问题就是卫生常识,细菌病毒之类。
心脑血管这个东西,主要是血压血脂,但其实这又是一码事,血脂就是……”
等李无相把这些也跟她说完了,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洒脱——他来到这世上是想体验许多从前不曾体验的东西,可就在这几天他发现,眼下所经历的这种情感,似乎也是他从前未曾体验过的。
他微微出了一口气。
薛宝瓶就坐在他身边,刚才说话时,因为这屋子里的油灯是从陈家新拿来的,这几天他忘了添油,也灭掉了,但两人都没想着再点燃,只借着月光说话。
李无相看着薛宝瓶的侧脸和脖颈,忽然想要忍不住抬起手、环住她的腰,然后将脸凑过去。
他想贴近她的脖颈,觉得触感该是柔软温热的,味道当是香甜芬芳的。
这么一具青春鲜活的躯体,如果……
如果……
下一刻,李无相猛然转脸,看向床头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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