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嗖。”
“我自知人单势孤,再拖下去,恐怕有性命之危,只能且战且逃,可惜,千辛万苦夺来的血灵芝,终是落入贼人之手。
紫霄那斯还反过来污蔑我夺宝在先,害得我受人唾弃,丢尽脸面。
我心有不甘啊,奈何人单式微,最后,犹如丧家之犬,回了宗门。”
“这事也成了我的心魔,百年过去,我……”
“嗖嗖嗖。”
“你个逆徒,为师正教导你入世之道,你成天在那戳戳戳,戳个甚?!”
头发霜白的老人吹胡子瞪眼,左手捂住胸口,右手指着一旁拿着根木棍戳戳戳的少年,一副被逆徒伤透了心的模样。
汗水顺着光洁的额头滑落,没入灰扑扑的麻衣里,李修凡回身,收势,磨合光滑的木棍背在身后,少年意气,身姿凌然,初显光华。
“我始终无法勘破这魔障,修为迟迟没有精进,这一切,都是那紫霄老儿害得。
徒儿啊徒儿,此番入世,你定要为为师挣个脸面,好让那无耻老贼看看,我狂剑仙后继有人!”
李修凡面无表情,一字不落地补充了师傅的未尽之言,甚至连最后的感叹号都模仿的有模有样。
自他懂事以来,关于师傅和紫霄仙尊的纠葛,他已然听了不下千遍,最近探听到上古秘境开启的消息,师傅说的更加频繁了。
半夜不睡觉,坐在他床头忆往昔峥嵘岁月,以此磨练他的意志,此道他颇为精通,自然不会让师傅失望。
伴随着熟悉的声音,他安然入梦。
再到今日,为着凌云宗没有送来请帖的事,师傅又是发了一通牢骚,他也被迫听了许多奇奇怪怪的爱恨情仇,当然,他的心思大部分还是在练剑上。
是的,这并非无聊地戳戳戳。
少年睁着眼,又认真地解释了一遍,“我有听师傅的话。
这不是戳戳戳,我在练剑。”
说话时,他很是恭敬地微微垂头,直视着对话者。
少年面如冠玉,飒爽而立,只那双眼,破坏了浑然一体的美感。
眼睑遮住了上半截眼珠,眼白过多,整个人显得有些冷漠无情,似又带着些不屑倨傲,加上毫无起伏的声音,无端嘲讽。
哪怕知晓徒儿在单纯的陈述,没有别的意思,药炼老儿也忍不住气血翻涌,痛了,这会儿心是真的痛了。
你一个丹修,练什么剑?
搁这嘲讽我不如紫霄那斯?
还有那脸啊,唉,药炼老儿不忍直视,心如刀割。
造孽啊,好好的一个孩子,怎么长了那么一双眼睛。
他捶胸顿足。
他们倾力养成的孩子,本该是少年英杰,谦谦君子,一派门面,前二者都有了,十岁时,修凡初显天资,师姐都感慨他们这土窝窝竟还能飞出个小金龙,简直师祖显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