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血在桌上画了个阵,将那小青虫子扔进去,拿出块朱雀碎刀来磨了磨,三下五除二便将这蛊虫给剖了,这虫子体内竟然藏了大大小小上百个法阵,阵阵相连,如同迷宫,精妙非常。
宁不为顿时就来了精神,那勉强有点意思的双修画册也不看了,开始研究怎么解开这蛊虫里的百阵来。
烛泪滴落,一夜无眠。
外面天擦亮,便有小厮来敲门,“公子,咱们该启程前往论道山了。”
宁不为将那解开三分之一的阵法拓下来,连带那蛊虫的尸体一起放进了瓷瓶中,随手将桌上的血阵一抹,目光扫过倒扣的那本画册,犹疑片刻,还是将它塞进了袖子里,“谢公子可起了?”
“谢公子已在车前等候。”
离府王家财大气粗,和藏海楼的桑家几乎垄断了整个十七州的赚钱生意,出行坐驾自然差不到哪里去。
宁不为一出门便见三只银追火凤拉的鸾车,这成了年的银追火凤体型庞大矫健,身形流畅,火红的羽毛流光溢彩,凤尾落于空中,如银星落雨,观赏性十足,车架周围彩带玉石,叮当作响,灵力缥缈祥云围绕,一颗硕大的夜明珠镶嵌在车头,散发着莹润温和的光芒。
要多浮夸有多浮夸,差点闪瞎宁不为一夜未合的眼。
谢酒正站在车前,见他出来,冲他微微颔首,“王公子好品味。”
宁不为嘴角一抽,还要作出骄傲的神情来,笑道:“过奖过奖,谢公子请。”
闪闪发光的鸾驾直冲云霄。
谢酒坐在他对面道:“王公子昨夜没睡好?”
宁不为讪讪道:“雨眠山秘|境的事情办得不漂亮,恐怕父亲要问责,我辗转反侧一宿也未曾想好说辞。”
“王公子不必忧心。”
谢酒看向他,“只要论道大会的事情办好,王家老祖自然不会责怪于你。”
宁不为叹了口气,“谢公子守口如瓶,只怪我这心里没底。”
谢酒见他这副模样精神恍惚,只当他过分小心,便开口道:“王公子可听说过藏海楼桑家的镇魂流云?”
宁不为想起桑云给的腰牌,眉梢微动,“有所耳闻,却未曾得见。”
“藏海楼此番在论道山举办论道大会,各大宗门世家的子弟齐聚一堂,藏海楼的桑玄清如今重伤未愈,下面的弟子明争暗斗,又要操办论道大会,正是防守最薄弱的时候。”
谢酒道:“你这次最重要的任务,就是讲这镇魂流云给拿到手。”
宁不为点了点头,“可还有别的事情要我做?”
谢酒双目微阖,“别的事情我自有安排。”
宁不为应和一声,心下却有了计较。
显然谢酒不怎么信任王子濯,或者说,那“尊上”
并不怎么信任王家,对方和王家更像是一种互惠互利的合作关系。
至于谢酒到底想做什么,只能等到了论道山再静观其变,不过——
宁不为沉默片刻,突然开口问道:“谢公子可认识崔家的人?”
谢酒睁开眼睛看向他,神色难辨,“崔家的人?”
“嗐,这雨眠山秘|境本来只有我们王家和藏海楼桑家分,结果崔家突然出现横插一脚,我实在是气不过。”
宁不为面上愤愤,目光却不肯放过他的一丝反应,“若是谢公子认识崔家的人,还烦请帮忙搭个线,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
谢酒神色平静道:“我不认识崔家的人。”
“那可真是太遗憾了。”
宁不为叹了口气,“昨日我看谢公子听故事听得入迷,还以为你认识呢。”
谢酒微微一笑,“王公子也说了,故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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