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卯卯懒惰成性,是一只不爱走路的年兽,说要去外头消食,江砚书估算她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会回来,可他千算万算,没算到她会因口贪,误食猫酒醉倒,最后成了个香饽饽,被爱猫之人给拐回了家。
过了一刻,翁卯卯未归,江砚书坐不住,起身去寻,在外头寻了一圈,一点影子花都不见,这时候才察觉到大事不妙,赶忙让弟子一起寻。
“翁卯卯……”
边寻边叫翁卯卯的名字,回应江砚书的却是在角落里打团取暖,无家可归的猫儿。
叫一声翁卯卯,猫儿就回应一声喵,听到猫叫声的江砚书急得焦头烂额,明是冷得打哆嗦的夜晚,但他的背脊、额头和手掌上冒出了汗珠。
是因为害怕而流汗。
约莫找了半个时辰,还是没有找到,翁卯卯在寒夜中消失得无影无踪,风雪抹去了她在地上留下的痕迹,想着她或许被人拐去炖成了肉汤,到头来只剩下沾了血的皮毛,亦或是惨兮兮的,跟着叫花子四处唱莲花落过生活,成为只皮包骨,饥不择食的年兽,江砚书忍不住落泪。
在江砚书此刻的脑子里,翁卯卯是这个凄惨,那个可怜,一个十分不争气,两行热泪在寒风中哗地流了下来。
这一次的伤心较之从前,还多了害怕,他压抑不住情绪,也不管弟子瞧见了会不会笑话自己,当众哭出了声音:“呜呜呜呜……翁卯卯……我的卯卯……”
知灵在不远处寻,听到哭声,转过头一看,看到泪容可怜的江砚书,似闻鬼音,似见鬼魂,吓得呼吸骤停片刻。
但应该说江砚书的哭声比鬼音还要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知灵几次想看掉态的江砚书,可现在看到了,自己却慌了手脚,装作不知不是个办法,出声安慰又怕自己言词不当,好心办坏事,一点小心思活络得与陀螺似的,转个不住,他绞尽脑汁想啊想,终于想到了方法。
“师父……”
知灵拍拍江砚书的肩膀。
“怎么,找到了吗?”
江砚书泪眼向人,带着沙哑的哭腔问道。
江砚书修身养性多年,庞儿愈发俊美了,哭了以后泪珠吊在颊上,在朦胧的月光下,细看那湿濡的眉眼,也有两分美人态,很是动人之怜,知灵声音弱了几分:“师父,你看,这天无雷也无雨,所以那只猫儿应当没有什么山高水低,或许是一时贪玩,忘了回来,也或许是在一个暖和的地方睡着了,待会儿就会回来了吧。”
伤心使人脑子糊涂啊,江砚书抬头一看天,只见月光皎洁,云雾薄薄,不闻雷鸣现,不见雨珠落,若翁卯卯真被人捉了去,这天早就改变了,他不尴不尬地擦去眼泪,道:“你说的对。”
然后吸住通畅的鼻腔,去其它地方寻人了。
江砚书在外头吹着寒风干着急,翁卯卯在薰笼上睡得酣甜,因吃了猫酒,今晚就算天塌下来也醒不来了。
抱走他的老板,家中还养三只刚从娘亲肚皮里出来的猫崽儿。
这些猫崽儿出了娘亲肚皮就没了娘亲,一只只的皆是粉嘴蓝眼,通体雪白,就光一看,和翁卯卯有几分相似,老板喜得一只漂亮的猫儿,笑得嘴上合不拢,眼睛只剩下一条缝,嘴里是玉葫芦玉葫芦地叫,忙活了一天,忽然不觉得疲惫,他点亮屋内所有的烛火,拿起量尺给翁卯卯量体裁衣,然后一夜未睡,用一根针,两匹布,做出了水红、松绿两件可体的小袄来,小袄上用这三色线,绣上了桃花桃叶来点缀。
“今日穿水红吧,白白的玉葫芦,套上红红的小袄,就是只粉玉葫芦咯。”
老板眼里布满的血丝,但他没有困意,乐呵呵给还在熟睡未醒的翁卯卯套上小袄。
小袄套上,老板的心瞬间化开,打量着翁卯卯的睡态,真是越瞧越可爱,一时激动,语调变得尖细无比:“玉葫芦真是可爱啊,你的阿娘定也是可爱的。”
瞧着,老板忽然觉得翁卯卯的头上光溜溜,得戴上花簪,可是那些簪子,翁卯卯又戴不住,就算戴住了也会不舒服,思来想去,他决定去向隔壁卖簪的姑娘买条项链来戴。
【明天大概不更,这几天有点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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