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不了。”
被这话一噎,长孙蛮讪讪扭过脸。
她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刚刚是在趁人之危。
估计这会儿在魏狗眼里,她之前的施以援手都是准备痛下黑手。
长孙蛮觉得自己很冤。
她不免开始望着落雨犯愁。
照顾魏山扶的原因,她也跪坐在一旁。
廊下青石阴寒,雨天里更为湿冷。
先前着急救人,倒没觉得什么,后来磨蹭一阵冷意过去,此时此刻长孙蛮早就感知不到双腿冰凉。
直到一只手使劲把人拉了起来。
小姑娘腿一麻,差点当头磕在青石地上。
幸好这段时日武没白练,魏山扶轻而易举捞住人。
她就不知道自己那弱鸡身体坐那么凉的地会生病?
长孙蛮刚松口气,迎面接上他冷语:“腿麻了就不知道起身吗?我看三岁小孩都比你聪明!”
似乎动了怒,没有一贯的顽笑,嗓音里尽是难以掩盖地不耐。
话一说完,两人齐齐一怔。
长孙蛮有些愣的眨眨眼。
他眼尾飞红,眉尖微蹙,就连束发青绫都歪歪扭扭的挂在耳廓,看起来被她折腾得不轻。
“你……”
他又皱了皱眉毛,张口欲再说什么。
廊外风雨忽然大作,呼啦啦拍在檐角。
长孙蛮不知怎地,垂下眼往后退了两步,那张湿透的帕子落下去,晃悠悠挂在她鹅黄裙角。
……
今日也怪,从午后就开始下雨,断断续续一直不停。
眼见着雨势歇了,哪料没过几息,天幕又滚滚雷鸣,顷刻间雨声细细咛咛,一炷香工夫,竟又下了三波春雨。
雅风闲不住,待屋里走来走去,直扰得素风眼花头疼。
“你就不能坐下歇歇?”
“刚你睡着我就坐了许久,你那松竹我都帮你绣完了,还歇什么。”
她扬着下巴,示意人往案上瞅。
素风走过来,拿起料子啧啧称奇:“不是我说,你要是去江南当个绣娘,恐怕那建康城鼎鼎有名的绣坊娘子也要避让。”
“胡说什么。”
站久了,雅风坐回窗下。
她撑着下巴喃喃:“雨这么大,君侯过来干什么呢?难道是和夫人又吵起——小郡主若是睡醒了,不见人影只怕会急,我说……我要不偷偷溜出去?”
素风瞪大眼,“刚刚还说我胡说,怎地现在你又开始了!”
她们自幼便是长孙家的死士,生平只会听令行事,不管以后发生什么,这个印记一辈子也抹平不了。
说去江南做绣娘是妄想,说不遵主令偷溜出去更是糊涂。
雅风叹气:“可是都快戌时了,小郡主午睡再贪懒眠床也该醒了。
午时至今有三个多时辰,她向来喜欢吃些零嘴,我担心她饿着肚子,又没人伺候……”
正说着,屋外似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