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宁子翻出一包药瓶表示完成。
小卓子又说:“银两银票都拿一些,哦,对了还有碎银铜板什么的,小殿下毕竟是个孩子,难免要买些街上的小玩意儿。”
“拿了,过年时发的金瓜子都塞了一些。”
小卓子怒了,推他一把:“你塞这个干嘛啊,笨死了,这一看就是宫里的东西,赶快拿走,换成碎银。”
“哦哦,对不起对不起,马上换。”
小宁子被他吓了一跳。
没想到换了银子还没完,小卓子又念叨起来:“再拿一把防身的匕首,锋利些,等会贴身放在殿下的衣服里,今天这么混乱,万一出了问题,没有自保的武器可就糟了。”
这么说着,小卓子不放心他似的,抿着唇自己就找出了把宝石匕首,还生怕上面冷硬的装饰膈着薛琳琅,用锦帛细细包了一圈才作罢。
小宁子彻底不耐烦了:“哎呀,我说小卓子,殿下是跟着谢侯爷出去,我可听说了啊,这谢家的家卫侍从都是从军队里退役下来的精兵,杀人不眨眼的,有他们护着,旁人都不敢近身,总不能窜出个什么妖魔鬼怪吧?”
他比小卓子更活泼更年幼些,还笑话小卓子是被上次刺客的事吓破了胆,搞得现在神经兮兮的,不就是出去看几个时辰灯会嘛?能出什么事?
“你们两个,准备得怎么样啦?快走吧,别让谢凛等急了。”
薛琳琅走进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几册书,两个平日里看惯他的小太监都眼前一亮。
今日小皇子难得,不,第一次出一趟皇宫,不得不出卖“色相”
,被母妃好好打扮一回才能得到出宫的允许。
他里面是一件白色的织金锦袍,外罩了一件雪白的呢子大氅,肩部的位置用粉白棕金四色丝线交叉绣了低低垂落的俏丽花枝,淡粉色的花朵花瓣从门襟一路飘落到衣摆,竟是一副柔和浪漫的春景图。
小皇子冲他们莞尔一笑,雪白绸带扎起的高马尾微微晃动,发带尾部的玉片发出玎玲的声响,他精神也不错,容彩焕发,盈盈如月,小小的年纪,雌雄莫辨,看起来简直像位可爱的小公主。
他们有理由怀疑梅贵妃趁机过了一把拥有女儿的干瘾。
“万事妥当,走吧,谢凛在东门等我们。”
结果薛琳琅还没走几步,就听到有人禀告,裴准来了!
不仅来了,还想和他一起出去过花灯节!
“哈?他来得真不是时候,哎呀,好烦啊,快快快,小卓子,把包袱藏起来,小宁子去门口拦着些。”
薛琳琅边说边把大氅的系带一松,头上的发带一扯,随手藏到旁边,极速蹬掉两只鞋子,足袜都来不及脱掉,一个猛龙入江,钻进了被窝,因为剧烈运动还咳嗽了两声,脸蛋绯红,眼角也有了几分湿润。
裴准走进来,就看到小殿下可怜兮兮地躺在床上,紧紧裹住小被子,墨发披散更衬得肤白如雪,时不时咳嗽一声,眼泪汪汪的,像极了一只刚出生的小猫儿。
“怎的突然病了?不应当如此。”
裴准果然不是好骗的,他坐在床边,直接捉过薛琳琅细细的手腕,查看起了脉搏,虽说和往常一样,但又看他面上着实难受,便忍着天雷的惩罚,又输了不少灵气给薛琳琅。
“呜…疼…我疼得很…好难过啊…”
薛琳琅抓紧被子的边缘,一双含着水雾的眼睛望着裴准,口中呜呜地喊着痛,像只踩奶小猫似的撒娇。
输灵气也没用?
裴准的手掌心落在他的额头,疑惑道:“奇怪,也没有发烧,你到底哪里疼?哪里不舒服?”
“我就是…嗯…哪里都不舒服,哪里都疼…可能这个病睡一觉就好了,你让我一个人安安静静地睡一会儿,身体就舒坦了吧…”
闻言,裴准慢慢站起来,狐疑地盯着裹得像只猪儿虫的薛琳琅。
“你怎么在床上还穿着袜子?”
他问。
糟糕!
露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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