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程倾再一次地猜错了对方的意图。
岑远不但没有立刻对他执行死刑,反而是多此一举地复念起审判之语:“你还应该知道,只要是我想做的,就没有做不成的。”
他这么说,明明是要让程倾知道他根本就没打算准备出手。
程倾实在厌烦于这样无休无止的承接,抬起眸同他对视的动作快而犀利,可表情却依然是个只能随波逐流的弱者,无辜到了极点:“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之前的确是我不该那么讲你。”
岑远却似乎打定了主意要跟他绕圈,不知是在真心夸赞还是反讽地道,“你不是只有些小聪明,你是真的聪明。”
但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在这一刻,都足矣令程倾方才强压慌乱的虚焦眼神渐渐变得凝聚。
楚知钰远远投注而来的目光,也愈发紧凑了。
只是不是由于对待岑远的防备与警惕,反而是感到无比的奇怪。
奇怪他们之间的氛围太平静,一点看不出是因感情纠葛的暗潮汹涌、一触即发。
——他们更像是在谈判。
可任由他们这段时间内的万般揣测,岑远的心境到底如何,有也当然只会有他自己知道。
没了程倾爱他的假象在前作掩,一切的逻辑串联都无比的顺利。
几乎是在反转发生的几息之间,岑远便想清了所有。
而对于这个彻头彻尾的骗局,五年间他却从未对之有过起疑的认知所带来的羞辱和败落感,在那一瞬的确要盖过所有其它。
毕竟他也曾设想过事情的走向可能不会令他得偿所愿,到达不得不动用些外力手段的地步。
可他从来没有想过,事态会是因程倾这边的完全脱轨失控,从而发展到达的最坏一步。
可他的暴怒戛然而止了。
不管是心痛如绞也好,还是恼羞成怒也罢,都比不过岑远在意识到自己正棋逢对手时,被激出带着血性的磅礴兴奋。
是他自己遗忘了一只金丝雀,哪怕是在笼中豢养多年,哪怕模样再怎么乖巧懂事、精致无辜,鸟也生来就是个会啄人的生物。
他怪不了任何旁人。
岑远缓慢地向着自家这只格外漂亮也格外聪慧的小雀俯下身体,直到嘴唇同程倾仍在发红的眼睑停在了同一水平线才停。
“只可惜你忘记了最重要的一点——”
岑远毫不避讳,也毫不保留地提点道,“再精心筹谋的完美算计,在绝对的实力前都只会起到零作用。”
程倾下意识后退半步,不经心地磕在地面的鞋跟令他险些没有站稳,语气也显得晃动:“......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当然听得懂。”
岑远情绪深潜的眼睛终于浮现内容,那是一抹偏执又疯狂的宠溺笑意,“就像你刚刚就已经听懂,我现在不打算直接把你绑走一样。”
而他后面紧随而至的一段低声细语,也让程倾许久以来毫无破绽的假面,第一次的彻底崩裂于人前。
在岑远像是期待着拆开什么精美绝伦的礼品的注视之下,程倾方才还无助失措的眼神顿时子虚乌有,化成了深不见底的冷漠。
转瞬即逝。
作者有话说:
他们三个真的没一个蠢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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