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主刀医生确认过,的确是比重度抑郁症患者下手都要更利落。”
“怎么。”
程倾的声音又因这段折腾而发起虚,“你是被他们说动,怀疑我有精神问题,所以想要让我去看心理医生吗?”
平复好喘息,程倾抬起眸与他对上视线。
岑远眼神深重,正沉默地看着他。
强烈的压迫之下,程倾却反倒笑了几声,只是笑声有些干涸。
他喊对方的名字,说:“岑远,你说如果你去查精神病,有多大概率会是重症?”
岑远冷血、情感淡漠、毫无正常人的同理心,不论是对待旁人还是自己的控制欲都极强,本性偏执又恶劣,完全就是个疯子。
他们那么相像,他也只不过是比对方少了颗活跃、实际能够感悟羁绊与情感的心而已。
所以任何旁人都永远不会比岑远更明白。
不出程倾所料,岑远很快便颔首,不再纠结于其上,说:“好。”
他的面态极平静,可方才他对程倾所做出的行径毫不理智,这种平静反倒令人心惊。
反手将拉刚被蹬开的椅子拉回下坐,岑远用叙述的语气问道:
“以死明志,是想逼我主动放手?”
“那我要是不从呢。”
没等程倾答复,他继续说着,用词直白到粗鲁,“下一次,你是不是准备把自己的手腕剐成一滩烂肉?”
“你知道我在收购的时候,最终成交时的最低价码是参考什么谈得的吗?”
岑远自问自答地继续道,“不是这家公司在我手中可能带来的既得利益底线,而是原掌权者对于这家公司的在意程度。”
“一旦我经多方了解到,他对这家公司持只要不烂在自己手里的可有可无态度,我就总能将价码压到一个看似惊人的低度。”
自始至终,程倾都安静地看着他。
听他讲完这一通意有所指的论调,也干脆承认道:“我是不在乎。”
接着,用简短几个字便轻描淡写地击溃了对方:
“可是你在乎。”
尾音仍有余韵,便是噼里啪啦的巨响。
桌子上的东西被岑远一手扫开,方才还被程倾用来喝水的玻璃杯在地面四分五裂,岑远所坐的椅子也因他的骤然起身而掀翻。
“你就那么厌恶我,宁愿死也不愿意跟我在一起?!”
程倾被这场动静震得眼皮一抖,看上去像是闭了下眼,又睁开,接着恰好目睹岑远继续动作。
他似乎是想要去抓自己的手,却又在看清纱布的时候强硬扼制着转了个弯,死死攥在了病床边沿的栏杆上。
程倾刚刚别开些脸,本意对于危险的下意识躲避,不想再看他,却因朝向恰好是门边,下一秒便被岑远掐着下巴转了回去:“往哪看?”
“想找楚知钰求救?”
岑远逼问着他,“我告诉你程倾,我把你移到的这家私立医院有我股份,只要我不点头,他根本就进不来。
最开始让他进只是没顾忌得上,后面没赶他走也只是因为不想在你病房大动干戈。”
岑远的脸色阴沉可怖像是下一秒就要杀人,咬牙切齿地低吼说:“至于让我放手的事,你别想。
你死也别想。”
程倾还是第一次看见岑远如此丧失理智与自持的狰狞面目。
如愿以偿的欣赏只持续了片刻,程倾便极其无味地发现,怎么这些男人发起疯来都是同一个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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