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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宴之新近成了鳏夫,国公夫人张罗着要为他娶新妇,陈宴之却并不着急,他心中早就惦念着人。
那日在护国寺惊鸿一瞥,他便对赵蘅玉念念不忘。
他是色中饿鬼,若不能和赵蘅玉这般尤物试上一试,总觉遗憾万分。
他知道如今的赵蘅玉是嫁不了他的,她已经和斐文若定下了亲事。
但这只是正常情况下。
汤泉行宫远离皇城,守卫不严,若在赵蘅玉泡汤池的时候下手,赵蘅玉失了清白之身,那她就不得不嫁了。
他骑在马上,眼神露骨地扫过赵蘅玉的马车,看见车窗里露出的小半张脸,心神荡漾。
赵蘅玉对陈宴之的打算毫不知情,一路舟车劳顿,她终于来到汤泉行宫。
赵蘅玉并不爱到处走动,前几年她不乐意来,就装病躲在宫里,这次她却上赶着跟着太后出来了。
不为别的,她只是想离赵珣远远的,哪怕只能避他十天半个月。
赵蘅玉在行宫的飞霜殿安顿下来,才歇息没多久,她听到一个坏消息,赵珣竟然也跟了来。
她有一瞬间的慌乱。
赵蘅玉问道:“不是说燕王留在京城吗?”
燕支说:“原本是的,可不知怎的,燕王骑了一匹快马就跟了过来,也许是有什么要紧事吧。”
赵珣过来的消息,让赵蘅玉惴惴不安了一整天,但一直快到夜里,他都没有出现。
赵蘅玉松了一口气。
入夜,赵蘅玉带着燕支和花钿来到十六所汤池中的莲花汤池。
燕支往汤池里撒上花瓣,花钿往水中滴入精油,弄完之后,两人就要为赵蘅玉宽衣,赵蘅玉却捏着衣襟后退了一步。
“我自己来就好。”
赵蘅玉身上的红痕依旧让她觉得为难,在沐浴之时,她总是要支走服侍的宫女。
燕支和花钿明白赵蘅玉,没有多说什么,悄然退了下去。
赵蘅玉松开衣带,软罗衣便轻轻垂落地上,赵蘅玉踮起脚尖走过石阶,将自己没入温水之中。
水雾腾腾,潋滟的水光中,美人轻阖着眼,脸颊生出两团红晕,肌肤白嫩如凝脂,点点红痕更是说不清的妩媚。
只是水下的风光看不进眼底,铺满的花瓣掩住了无边春色。
有人缓缓从帷幔之后靠近,他脚步声很轻,却依旧惊醒了赵蘅玉。
赵蘅玉只感到寒毛直竖,她小心翼翼伸手在岸边抓住了衣裳,动作轻微地披到了身上。
她听见轻轻的动静,心里还存着一分希冀,也许是风声。
然而,帷幔之间伸出了一只手,男人的手。
赵蘅玉脸色惨白,她拔下了发髻上的簪子,藏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