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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天色不早了,哥儿晚上还要吃奶,我们走了。”
许杨氏站了起来,奶娘从栀子手里,抱回了她刚刚抱热的元辉,栀子瞧着儿子,满心的不舍,摸摸自己的胸口,却已经没有奶了,只得含泪看着奶娘把孩子抱走。
张嬷嬷送许杨氏她们出去,送到门外刚想回屋,却见许樱扯住了张嬷嬷的衣襟。
“姑娘可是有话要对老奴说?”
“张嬷嬷,您是栀子姐的亲姑姑,怎么能自称老奴呢。”
许樱给了张嬷嬷一个天真的笑脸,侄女做姨娘,姑姑做奴仆,这种事不算稀奇,毕竟姨娘也是奴仆的一种,但是让姑姑伺候侄女这种事是真没有,一般有丫鬟抬了姨娘,支近的亲人不是被送回家荣养,就是调走了。
张嬷嬷晓得这此中的厉害,被许樱这一句话吓得背后出了一身的冷汗,她若是走了,栀子无依无靠,岂不是任人揉搓?
“我晓得姨娘是离不开嬷嬷的,可是嬷嬷您年高德勋,也要多劝解着点姨娘,弟弟跟着我娘,岂不是要比跟着姨娘强?”
“是,多谢姑娘提点。”
张嬷嬷把目光放到了已经走到正房门边的许杨氏身上,以为这些话是许杨氏在通过许樱向她示威,当下暗自后悔不应该说那许多不该说的话。
“提点不敢当,咱们都是从苦日子里过过来的,还是要拧成一股绳才好过日子,千万不能受外人挑拨,自家人自杀自灭起来。”
许樱说完,转身一蹦一跳地追上了许杨氏,进了屋。
许元辉因是早产儿,在栀子肚子里时一开始又受了许多委屈,栀子虽然未明说,但听百合后来讲,颇做了一些苦活累活甚至用冷水洗衣服之类的事,百合道:“奴婢当初还不明白她那么做是为什么,现在想来原来是想要堕胎。”
,后来又千里迢迢的随着他们从辽东回山东大宅,许樱想着,这孩子许是摔一跤早产的,也有可能是栀子之前折腾得过了,这孩子先天不足,所以早产。
不管是因为什么,许元辉时常啼哭,一开始奶吃得也不多,吐奶,拉稀等等更是平常事。
把许杨氏愁得不行,许樱也无什么育儿经验,也是跟着愁眉不展,“不如娘问问六婶吧,我听说六婶把六弟养得可好了。”
许樱建议道。
“我守寡之人,往别人的屋里去,你六婶心好不嫌弃我,别人却又要多话了。”
许杨氏叹道。
“娘,别人厌咱们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并非因娘退让就不厌咱们,如今弟弟是咱们娘俩的依仗,若是真出了事可怎么办?”
许杨氏瞧着元辉细瘦的身子,咬了咬牙,也顾不得许多了,带着许樱往许昭龄和梅氏所居的寄梅院。
许昭龄是嫡子,又是幼子,梅氏是名门望族之女,这寄梅院虽说行制与许昭业的小院相同,内里乾坤却大有不同。
不止面积大了一倍有余,更是五脏俱全,耳房、配房、后罩房,别说许昭龄和梅氏夫妻带着孩子够住,再纳七、八房小妾都能往得开。
许樱这个时候才想到,为何父亲所居的院子没有名字呢?一见寄梅院的名字倒也明白了七八分,这院子八成是六叔订亲后重修的,当时已经知道新夫人姓梅,自然讨了好口彩,自己父亲的院子八成也是这样的来历,父亲想的却是婚后要带着母亲远远的走了,再也不回来,自然没给小院取名。
梅氏一听说许杨氏带着许樱来了,笑眯眯地出来亲迎,带了许杨氏和许樱到自己所居的正房暖阁,寒暄一番之后,说到了正题,“今日二嫂怎么这么有闲情?”
“实不相瞒,我这是有事相求。”
许杨氏索性也就跟梅氏开门见山了,“是元辉孩儿,吃奶少不说,还吐奶便稀,整日啼哭不止……我听说弟妹带孩子带得好,特意来取经。”
“二嫂谬赞了,二嫂才是真会养孩子,樱丫头聪明乖巧,实在是让人瞧着喜欢。”
梅氏笑道。
“唉,樱丫头小的时候不爱生病,又有奶娘带着,只觉得一眨眼就会跑会跳了,倒是元辉实在是让人劳心。”
“男孩儿嘛,总是不如女孩儿乖巧,二嫂若说别的毛病我没法子,要说这小儿啼哭便稀我倒知道该如何治,不瞒嫂子说,那给我接生的吴婶子颇有些能耐,她来给元铮洗三的时候,我特意厚厚的给了红包,她留了几包药粉,说专能给孩子调养脾胃,元铮未出满月时也曾便稀,我按照她说的拿温水把药粉化开了,喂给元铮吃,只吃了一包药粉竟然好了,之后再没犯过,那药粉我都好好的收着呢,二嫂若是信得过我,不妨拿回去给侄儿吃。”
“我自是信得过的。”
若是别人给的药粉,许杨氏肯定不敢要,梅氏给的,她敢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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