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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话间,风雪更紧,风灯扑簌的光影之外,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官轿停得隐蔽,其间要穿过几条长巷,一路上能听到绣楼上叮叮当当的声响,凛冽异常,如银瓶乍破般。
是官邸里的女眷,为了驱逐天狗,捧着铜鉴向月而掷,铜鉴光寒,粼粼发亮,映着女眷手上的臂钏银环,不时斜照到解雪时一行人的面上,如荒草间露光一闪,堕地时铮铮有声。
解雪时心事重重,眼睑上却被银光一晃。
他素来警醒,几乎瞬间捕捉到了一缕细微的裂帛声。
以及一缕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谢浚和他并肩而行,这时却稍稍落后了一步。
走在最末的,便是三个禁卫,一路上默默无言,只按着腰侧长刀。
禁卫佩的乃是横刀,刀身笔直狭长,刀口斜切,能轻而易举地截穿铁甲。
此刻正凛然无声的收在鞘中。
谢浚恍然不觉,见他停下脚步,便问:“雪时,怎么了?”
解雪时的目光冷电一般,在三个禁卫面上一闪而没。
铁盔的阴影沉在他们面上,晦暗深邃,仿佛一眼眼望不到底的深井。
——滴答。
是血珠坠地的声音。
解雪时不动声色道:“把盔摘了。”
当中的禁卫踏前一步,道:“大人,发生了什——”
话音未落,一点铁灰色的寒芒,已从他脐中破出。
这一剑来得太快,他甚至还没来得及感到痛楚,长剑已如劲弩一般,掠着一副血淋淋的内脏,逼到了谢浚眼前!
第36章
一柄森寒如月光的剑。
剑身极狭,天眼纹密布,通身泛着粼粼的深青色。
出剑的亦是不世出的高手,不知在禁卫身后潜行了多久,暴起的瞬间,洞彻躯体,游刃于肯綮之间,浑如热刀割蜡一般。
禁卫都是些体格精悍的青年人,但从中剑到暴亡,竟连一声闷哼都没来得及发出!
几乎在照面的瞬间,谢浚眼中已经泛起了一层淡淡的死气。
他对武学一道涉猎甚浅,左不过学了些君子御射之术,如今生死交睫之间,他只来得及听到“铮”
的一声轻响!
后发先至的一剑!
雪亮的剑光,自解雪时氅衣间腾出,两股剑锋铮然相抵,发出令人齿寒的金铁摩擦声。
交锋的瞬间,解雪时心中微微一惊,灌注在细剑上的劲力,竟如硬矢破空般,在他剑上荡开,震得他虎口发麻。
好强的力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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