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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有这许多鬼哭狼嚎!
他稍稍松了口气,旋即意识到了不对——这井里,怎么会有光?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细想,便听井里传来了一声短促而微弱的痛呼。
“住手……啊!”
李福扪着井盖的手抖了一下,竟然鬼使神差地又推开了一寸。
井里灯火通明,赫然是一条斜向下的石阶,曲曲折折地向地底而去。
这井里,竟然还藏着一座地宫?
地宫里每隔五步,便垂着一道翠罗桃色的烟纱帐,遍洒金粉,乃是妃嫔惯用的,连井壁都遍涂椒泥,薄帏飘荡间,隐约能看到成排浇铸的赤金栏杆。
与其说是地宫,不如说是密不透风的金笼。
纵使笼门洞开,里头的鸟雀依旧插翅难逃。
李福咽了口唾沫,如被摄魂夺魄一般,悄悄脱了鞋履,拾级而下。
不知走了多久,薄帏袅袅拂动,透出一股混合着脂粉气的腥甜。
他心中一颤,下意识地矮身跪伏在了栏杆后。
里头一张陈旧的酸枝木美人榻,因此显露出来半边。
榻面上铺着一张猩红的貂裘,毛尖晕着一层湿亮亮的水光,衬得搭在上头的一截脚腕,玉白细腻,连脚趾都像刚凿出的冰鉴一般。
那腿上裹着一段残破的亵裤,被血污浸透了,还在剧烈地抽搐着,隐约透出笔直的小腿轮廓。
“太傅莫白费力气了,这铜针已经锁住了你周身关窍,越是挣扎,就没得越深,何必平白多受些苦楚。”
有个声音平淡道,“太傅还记得这张美人榻?从前你授课后困倦,就含着玉鱼,卧在上头小憩。
朕那时候就在想……”
“赵椟,你阴谋篡位,也配称朕?”
“凭什么不能?”
那人笑道,“朕能在这龙椅上坐了这许久,还得多亏太傅慧眼识珠,选了个废物哩。”
李福悚然一惊,冷汗刷地淌了下来。
他这才意识到,他撞破的,是何等阴私。
——本该伏诛的解雪时,竟然被囚禁在了这口深井之中,沦作了逆贼的禁脔!
赵椟唇角带笑,握着解雪时的脚踝,用暗劲揉捏片刻。
被铜针锁住的那一点,立时酥酥麻麻地发起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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