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娘在铁甲军里救下的?第一个人,也就是我二叔。”
“樊参将?”
危怀风“嗯”
一声。
岑雪意?外,想起上次在危家老宅里碰见樊云兴的?事情,内心恍然。
“那后来呢?”
“后来,我爹履行承诺,放我娘离开。
但我娘没有?走,她要求我爹放走俘虏营里的?苗人。
我爹只答应放一个,她同意?了。”
铁甲军里的?俘虏营关?押着大批的?战俘,危夫人作为夜郎圣女,被?单独关?押,旁边则是战败被?掳的?夜郎将士。
危夫人用自己争取来的?机会?,换走一名可以?回国的?夜郎将士,危廷没有?反对。
那以?后,陆续有?从边境回平蛮大本营的?铁甲军人出?现中蛊的?症状,危夫人跟着危廷去给他们解蛊,每一次,都要耗费小半个时辰,到后来甚至更久。
一次,危廷进帐以?后,盯着危夫人伤痕累累的?手指,道:“你们夜郎圣女解蛊的?方式,是否过于残忍?”
危夫人不甚在意?地?用纱布缠住自己的?手指头,歪头谑笑:“怎么,你心疼?”
危廷目光动了动,移开眼。
危夫人走过来,垫脚吹了一下危廷微红的?耳根。
危廷低头看下来,目光含着警告,却也只是警告而已。
就这样,危夫人用帮铁甲军人解蛊的?方式,为俘虏营里的?夜郎将士换取了一个又一个回国的?机会?,待到要为第三批回营的?铁甲军人解蛊时,危夫人的?十个手指头已是千疮百孔。
危廷在毡帐前?拦下危夫人。
“你不要我救他们了?”
危夫人错愕。
“不用你救。”
“可我要救我的?将士们。”
危廷看着危夫人,很久以?后,承诺道:“你留下,我放他们走。”
夜风袭来,月色朦胧的?吊脚楼里飘散开淡淡的?幽香,不知是来自于哪一种花草。
岑雪听完危夫人与?危廷的?故事,目光凝在眼前?那一片云墨似的?扎染里,感慨道:“所以?,危夫人就和危将军成了亲,后来再也没有?回夜郎?”
“嗯。”
“这么说起来,当初应该是危将军先喜欢上危夫人的??”
“谁知道他们俩。”
“那,危夫人后悔过吗?”
夜郎圣女终身?不能婚嫁,更不能与?汉人联姻,危夫人为救下俘虏营里的?夜郎士卒,答应危廷留在他身?边,代价却是背叛族人,为人诟病,终其一生?不能返回故里。
“她不会?后悔的?。”
危怀风说道,声音里忽然多了一种悲凉的?决绝意?味,岑雪蓦然想起危夫人在危廷的?灵堂里纵火殉情的?事,心脏像被?什?么用力地?攫了一下,呼吸紧促。
危夫人看着并不是不堪一击的?人,可是那一场自焚殉情里,却带了太多疯狂的?、泄愤一般的?意?味。
与?其说是一种自毁,不如说更像是一种报复。
“怀风哥哥,当年西羌一役,危将军的?战败是另有?原因的?,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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